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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春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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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旋身如鶴唳,劍勢又快又準,但終究是缺了一分穩重,劍走偏鋒時,木劍破空的清響戛然而止。

“铿——”

一聲鈍響炸開,沈策虎口發麻。那柄陪他三年的白蠟木劍竟在石桌角上生生斷成兩截,前半截“當啷”一聲彈出去老遠。他愣怔地看着手中殘劍,掌心後知後覺地漫開火辣辣的疼。

殷紅的血珠順着木刺紮出的傷口蜿蜒而下,在劍柄雕紋處積成小小一窪。少年下意識蜷起手指,血便從指縫溢出來,滴滴答答落在青磚縫裡。

“三郎。”

他下意識回頭,看見廊下的父親已經站起身,眉頭緊鎖。

“父親……”

少年緊抿着唇,不敢喊疼,隻将受傷的手攥緊,血珠從指縫滲出,滴在地上。

沈硯大步走來,什麼也沒說,隻是抓過他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恰好讓他無法掙脫。

“手張開。”

沈策緩緩攤開掌心——傷口不深,但木刺紮得淩亂,血混着木屑,看起來有些猙獰。

父親常說練劍時要穩,不可激進,今日這般模樣,他定然很失望吧。

他低垂着頭,卻未看見父親眉間早已柔和,沈硯從懷中取出随身的酒囊,拔開塞子:“忍着。”

那是行軍時常用的藥酒,澆在傷口上,刺痛驟然尖銳,但療效甚好。

沈策猛地繃緊脊背,額頭沁出冷汗,卻硬是一聲不吭。

“疼嗎?”沈硯手法利落地挑出木刺,又從袖中取出幹淨的布條,纏住他的手掌。

少年嘴硬道:“不疼。”

沈硯不由得輕笑,他的三個兒子,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倔。

他取下佩劍,寒光出鞘時鋒芒乍現。

“正所謂,持劍者需心正,意誠。若心有雜念,再好的劍法也是空架子。”

沈策明白父親意有所指,低聲道:“我隻是想早點練好劍,可以像大哥二哥那樣,随父親上陣殺敵。”

斷劍靜靜躺在石桌下,揚起的梨白落在劍身。

沈硯手腕一轉,手中長劍忽的調轉方向,他将劍柄遞給沈策:“接着!”

沈策驚訝地望着他,這把劍跟随父親征戰沙場多年,意義非凡,父親這是……

他緩緩接過劍柄,掌心傳來隐隐的痛。

與木劍不同,這把精鐵煉制的利劍重多了。

“記住我說的話,等你什麼時候能用這把劍赢了我,我便帶你上陣殺敵!”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少年眼中揚起星辰般的光亮,風過庭院,吹落一場雪色花雨,亦吹起□□靈懵懂的情愫。

“你說,你知道沈家那晚經曆了什麼……”沈策與她并肩而立,側首道:“是何意?”

若說年少時□□靈偶然去過沈府,倒不算太奇怪,隻是沈府滅門之夜,難道……她也在?

“你還記得螢心嗎?”□□靈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沈策垂眸看她,思緒仿佛也回到了從前。

螢心?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象。

“她的娘親是你們府上的廚娘,小時候我嫌在家呆得悶,經常偷偷溜出府,無意間認識了她,後來時常跟着她混進沈府。”她望着遠方,眼神漸漸失了焦點,唇角若有若無的一絲淺笑也斂了起來,“上元節那天,沈府格外的忙碌,因為……”

她頓了頓道:“大少夫人臨盆了,如果我沒記錯,她生了個男孩。”

什麼!沈策的瞳孔驟然收縮,眉端猛地壓下,那張一向從容自持的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若是在平時,□□靈見到這副面孔定會好好戲谑一番。

可此時,她睫毛輕顫,望着沈策,輕聲道:“你沒聽錯,你大哥的孩子也許尚在人世。”

一記驚雷狠狠砸進他的心裡,沈策盡力保持着冷靜,拳頭卻悄然握起。事發之時,大嫂确實懷胎十月,臨盆在即,隻是刑部驗屍記錄的檔案裡并未提及她已生産,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多年來都一無所知。

這隻能證明,有人刻意遮掩了這個事實。

緩了良久,他方開口道:“當年刑部和禦林軍一同查辦此事,難道……”

他似乎猜到了何人所為,看向□□靈的神色變得複雜。

“我爹說,聖上原本免了沈府家眷死罪,卻還是有人不放過他們,幕後之人究竟是誰。有什麼陰謀他無從得知,亦無能為力,他隻知道,稚子無辜,若能助其逃得生天,為沈家留下一絲血脈,也算是積了福報。”

她原以為離開京城後,他們此生恐怕不會再相見,可直到這時她才明白,世間萬象,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其實二人的命運早已悄然交織在一起。

“如此說來,那天晚上,你也在場?”沈策的聲音低啞,透着不可察覺的顫抖:“可曾見過那賊人模樣。”

“那夥人都蒙着面,什麼也看不出來。”□□靈皺了皺眉:“不過他們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沈策的面色逐漸平和,和他猜想的不錯,父親手中定然掌握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才讓背後之人如此忌憚。

隻要順着蕭寅之這條線往下探查,定然會有所發現。

他看向□□靈的眼中多了一絲不忍,她當時也不過十歲孩童,能苟活下來已是萬幸,又怎能奢望她提供更多的線索呢?

想來,她如此懼血,應該也是受了此事的影響吧。

山風忽的止住了,□□靈試圖打破這沉重的氛圍,道:“你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這些年遠離京城,其實我很少想起此事……”

“而且,要說慘,你比我慘多了。”她的語氣輕松,眼裡卻流露出些許心疼。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執劍如松的少年,如今成了讓人聞風喪膽,殺伐果決的權臣,這些年,他一定也很不好過吧。

“多謝。”沈策望向遠方,忽的開口道。

無論是謝她告訴了自己關于沈家的最後一絲消息,或是謝她明知會卷入是非還與他站在一處,與他而言,都像是在漫漫無邊的暗黑中,尋到了一盞光亮。

就在這悲戚感傷之際,一陣悠揚的曲子飄蕩在空山之間。

□□靈盤腿坐在青石上,顧着腮幫子忘情地吹着着白玉口弦。

沈策靜靜聽了片刻後,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他乜了一眼□□靈:“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這曲子……是哀樂吧?”

樂曲戛然停住,□□靈眨了眨眼道:“哀樂襯哀情嘛,你不喜歡嗎?”

認真的模樣倒讓沈策有些欲言又止,隻道:“換一首。”

“好!”

清泠泠的口弦聲又奏了起來,調子明顯歡快多了,沈策凝神一聽,無奈地閉了閉眼。

這調子不還是剛才那首嗎?無非是速度變快了些。

他輕歎口氣道:“你是不是隻會這一首?”

曲子再次戛然而止,□□靈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被你發現了?這曲子還是去年靈山腳下一個吹唢呐的老師傅教的呢,我不到半天就學會了,老師傅說,我在學藝之道上頗有天賦。”

沈策聞言,眉梢一挑,将她那副洋洋自得的模樣盡收眼底。

不到半天就學會?那确實有點天賦,隻是……

“那他為何隻教了你這一首?”

□□靈不假思索道:“因為當時村裡辦喪事,他們人手不夠,就喊我去幫忙呗!”

說到此處,她仿若又發現了什麼似的,驚喜道:“從唢呐到口弦,還能吹得如此得心應手,你就說我是不是很有天賦吧?诶……你别走啊!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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