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緩和了情緒,葉蓁蓁松開何錦思的懷抱,偏頭看向玉榕問道,“你方才讓我救你家姑娘,可是還有别的事?”
玉榕連忙回話,“是,老爺不知被什麼蒙了心思,竟要将姑娘許給太子做侍妾,原先明明是定的側妃之位,太子的侍妾自十五六知事時便不曾少,但卻……”
她哽咽難言,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姑娘這要是嫁過去,可怎麼活啊?”
“什麼?怎會如此?”葉蓁蓁驚住,太傅為人雖刻闆,但應當不至于将女兒往火坑裡推啊。還有太子何故轉換主意?
“阿姐,你為何不早同我說?這是何時的事?”她忙抓住何錦思的手臂焦急地問道。
“父親原先并不應允的,可是前幾日功夫卻突然這般同我講,隻怕是推拒不得,同你講也不過是多一個傷心人,何必攪擾。”何錦思神色暗淡,偏過頭去不願瞧她,“好妹妹,你别管我了,如今你方得了門好親事,本就惹了太子不快,若是為我出頭,屆時豈不是連你也搭進來?”
“你這是什麼混賬話?阿姐難道要我置若罔聞?你這是戳我心呢!”葉蓁蓁登時紅了眼眶,急忙掰直她的臉對上自己,“好姐姐,你若是信我,我定是要救你的,隻是這法子需得姐姐取舍,不知姐姐信不信我?”
“你果真有辦法?”何錦思直勾勾地瞧着她,杏眸亮的驚人。能活着誰又想求死?左不過是無可奈何之舉罷了。
“那是自然,阿姐,你聽我說。”葉蓁蓁近前在她耳邊低聲說完法子。
何錦思踟蹰良久,下不定主意。
葉蓁蓁哭着催促道,“好姐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是真丢了性命,你叫我怎生舍得?我到時随你一同去了才算是幹淨!”
“好。”何錦思閉目,兩行清淚自眼角落下,再睜眼已然十分堅定,“便依你。”
從太傅府中離開,葉蓁蓁心中焦愁難安,太子突然這般行徑,定然是想要早些同太傅府中結成更為有力的聯盟,加之阿姐助她壞他大計,心中指不定多記恨阿姐。
為今之計唯有早早綢缪,才有可能助阿姐逃出魔窟。
她坐在馬車上仍舊難以安甯,偏頭吩咐青荷,“青荷,你稍後便先下車去尋一趟尋芷,讓他先停下手中的事情,将手裡的銀錢先騰出來,我有急用。”
“是,姑娘,我這便去。”青荷連聲答應,喝停馬車下去。
“鐘伯,改道,去周府,越快越好。”
“得嘞,二姑娘坐穩了!”鐘伯高呼一聲,揚起長鞭,馬車的動作快了許多。
周府離皇宮近上許多,距離太傅府中卻也算不上遠,約莫一刻功夫,葉蓁蓁便聽見鐘伯喝停車馬的聲音,二姑娘,到了。”
葉蓁蓁下車,隻見周府占據了半條街,院子約莫有個四進大小,雕梁畫棟,氣勢宏偉,連門口兩隻石獅都氣勢恢宏,仿佛随時便能上戰場了。
并無拜貼便登門,其實很失禮數,但是葉蓁蓁此時實在心急如焚,隻想先過來碰碰運氣。
“煩請通傳,便說是葉府二姑娘登門求見。”葉蓁蓁自懷間取出一塊瑩潤透亮的同心佩遞給門房。
那門房隻接過瞧了一眼,便畢恭畢敬地還了回去,點頭哈腰迎她進去。“少夫人請進。”
葉蓁蓁愣住,随在身後進去,“還是喚我葉姑娘吧,我同貴府婚事未完成,如此稱呼于禮不合。”
門房态度恭敬改了口,“葉姑娘說的是,隻是公子說過見此佩如同見他,這是許給未來少夫人的,葉姑娘不愛聽,奴才便不說,随姑娘開心最是要緊。”
葉蓁蓁怔愣地攥緊了手中的同心佩,觸手升溫,她冰涼的手也染上些許溫度,這是上好的暖玉制成,很是難尋,她倒是不知周攸甯待她這般要緊。她垂落眼睫,心緒紛亂不甯。
“葉姑娘,到了,公子在裡頭,您自個兒進去吧。”
葉蓁蓁回神眉眼微彎,“多謝。”
聽見動靜,周攸甯擡首一瞧,便見得心心念念的人跨過門檻進來,他一時看得呆住,待人近了前,才偏頭臉龐微紅起身相迎,“你怎生過來了?”
“小女是有一事相求。”葉蓁蓁福身一禮。
“你這是作甚?”周攸甯連忙攙她,話音頗急,一副十分懊惱的模樣。
葉蓁蓁順着他的動作起身,看向他的眼神霧氣迷蒙,“望周将軍幫我一次,之後刀山火海無有不從。”
周攸甯心中抽痛,見她落淚,心中便似刀割,恨不能剜了一顆心全剖給她,“你但說無妨,我定傾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