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了……那你經常見顧廷川嗎?”
白芨嘿嘿笑了兩聲,“大公子哪是我們能見到的。”末了他湊到白芨身邊悄悄提醒道,“公子,我們是不能直呼大公子名諱的,要是傳到夫人耳裡,要被責罰的。”
申和玉癟了癟嘴,無語地在心裡吐槽:“萬惡的封建社會……顧廷川!顧廷川!我就要叫——顧廷川!”
白芨看着申和玉面部抽搐,龇牙咧嘴,也不知道在幹嘛,有點好笑。
但他不敢笑,據說申和玉有瘋病,也不知道怎麼個瘋法,雖然現在看起來就挺像犯病的。
察覺到白芨的目光,申和玉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太誇張了,尬笑兩聲:“我剛剛牙疼。”
“……”
不知不覺走到了花園裡,申和玉正想過去看看大戶人家的花園裡都有什麼奇珍異草,卻被白芨攔住了,“公子,這裡面我們不能去。”
“為啥不能去?”
“因為,因為……”
因為你是妾,小妾是不允許到花園裡瞎走的。這裡是顧夫人接待貴客,顧家的少爺小姐們會友的地方。妾室身份卑賤,自然不能出現在這裡。
但是這話他說不出口,直覺說出來申和玉會難過。
申和玉莫名其妙地看着白芨哼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正要細問,突然不遠處的假山後面傳出一陣奇怪的響聲。
“星洲少爺,你不要這樣……”斷斷續續地求饒聲,夾雜着少女低低地哭聲,以及男人的恐吓聲。
申和玉直覺不好,他邁開大步就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
白芨慌忙拉住申和玉,“天色不早了,公子,我們回去吧。”
申和玉擡頭看到豔陽高照,低頭看到白芨慌張害怕的神色,好像明白了什麼。
但坐視不管不是他的風格,他拽開白芨拉住的袖子,“我去去就回。”
繞過遮擋視線的假山,申和玉看到一個身着華服的年輕男子正拉扯着一個少女的衣服。
少女穿着府裡丫鬟的衣服,已經被拉扯地衣衫不整,露出半個雪白的肩頭。她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一雙哭紅的眼睛對上申和玉的視線。
年輕男人也看到了申和玉,登時露出不快的神色,他袒露着胸懷,眼睛,脖子,到胸膛紅成一片,顯然是喝多了,“哪裡來的不長眼的東西,給本少爺滾!”
說罷繼續拉扯着少女的衣服,想把她拽走。
申和玉的火氣蹭一下冒上來,這人簡直無法無天,光天化日幹這種勾當還理直氣壯!
他幾步跨上前,一把推開那個登徒子,把少女護在自己身後。
見申和玉敢推自己,那人氣得火冒三丈,指着申和玉的鼻子罵道:“下賤東西!你敢動本少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申和玉正要開怼,白芨突然沖過來,撲通一聲跪在那人面前,頭低低地俯在地上,“星洲少爺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家主子吧,他剛來府上還不懂規矩。”
顧興州滿臉倨傲,用他那張死魚眼上上下下像打量一條狗一樣打量申和玉,完了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主子?哪裡來的醜八怪也敢稱主子。”
申和玉猛地攥緊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深呼吸一口,抑制住怒氣,抓住白芨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他算什麼東西,也配讓你跪。”
顧興州一腳踹在白芨的肚子上,力道順延到申和玉身上,讓他也趔趄了一下。
白芨撐不住倒了下去,申和玉急忙扶住他,“你怎麼樣?”
“我沒事,”他圓圓的眼睛皺着,明顯在忍耐痛苦的模樣,盡管如此,他還是說:“星洲少爺,是我們不對,您别生氣。”
申和玉又急又氣,“明明是他的錯,怎麼是我們的不對了?”他站起身,怒氣沖沖道:“你怕什麼打他?”
“一個賤奴,打就打了。”
申和玉忍無可忍,猛地沖上前,一拳揍在那張欠扁的臉上。
顧興州的臉受到重擊,腦袋猛地向後仰去,身體不受控制地後退了幾步,一腳踩空,掉進了後面的池塘。
“救命啊!救命啊!”顧興州在水中不停掙紮,雙手不停地撲騰,濺起大片水花,腦袋在水裡起起伏伏。
申和玉也沒想到他會落水,看樣子也不會遊泳,他憋着一口氣跳進水裡。
他很快遊到顧興州身邊,一把抓住他胡亂揮舞地手臂,大聲喊道:“别亂動,我帶你遊回去。”
顧興州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申和玉,幾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
申和玉費力地劃動手臂,雙腳用力蹬水,帶着顧興州一點點向岸邊靠近。
終于,兩人上了岸。
就這會功夫,岸上已經圍滿了人。
白芨擔心地看着申和玉,“公子,你沒事吧?”
申和玉搖搖頭。
一大幫丫鬟小厮圍着顧興州噓寒問暖,顧興州吐出幾口水,指着申和玉道:“去,快去告訴我娘和顧夫人,這個醜八怪要害我,他還把我推到了水裡。”
申和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人怎麼能這麼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