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抹眼淚。
“哐”一聲門被打開,元寶領着大夫進來,“大夫,快給我家少爺看看。”
老大夫看清申和玉的臉色也是一驚,急忙打開随身攜帶的藥箱,拿出幾根銀針紮在申和玉身上,吩咐道:“快去燒熱水。”
巧香聞言立刻轉身去燒水。
大夫拿筆迅速寫下幾味藥材,交給元寶,“快去抓藥!”
元寶從大夫的口氣中知道申和玉病得比他想得還要嚴重,不敢耽擱片刻,也顧不上門禁森嚴,徑直跑了。
大夫的手指按在申和玉腕間,眉頭擰成一個死結,心中暗道:“此脈如沸鼎翻浪,洪大滑數,已是熱入營血之象。”
他掀開申和玉的眼皮,瞳孔渙散,又用沾了水的帕子擦拭他的頸側,冰冷的帕子不一會就變得溫熱起來。
巧香推門進來,“大夫,我家少爺怎麼樣了?”
“你看他面若塗朱,齒燥唇裂,熱邪内結,再拖延半日,怕要燒穿心竅!”說罷猛地撕開申和玉的前襟,露出布滿紅疹的胸膛。
他拿出一枚三棱針,迅速刺入申和玉的手指和胳膊,頓時血流如注。
巧香急了,上去護住申和玉,“你幹什麼?”
“你個小娃娃懂什麼?我剛剛刺破了他的十宣穴和百會穴放血,給他降溫,不然,你家少爺就要燒成傻子了!”
巧香将信将疑,元寶不在,少爺病成這個樣子,她心裡也很害怕,“那少爺沒事了嗎?”
老大夫歎了口氣,搖搖頭,“燒成這樣,兇吉難測,老夫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申和玉意識昏昏沉沉地,他恍惚間好像回了家,是在A市的那個家,他爸媽車禍走了以後,他一直住在這裡。
現在重新回來,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讓他幾乎熱淚盈眶。
他是做了一場夢吧,還挺可怕的。
門口有動靜,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走進來,打開鞋櫃,換上拖鞋就往裡走。
申和玉大吃一驚,“你誰啊?你怎麼進來的?”
她好像看不見客廳裡的申和玉似的,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
申和玉惱了,“站住!跟你說話呢!聽不見嗎?”他伸手想抓住那個女人。
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直接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申和玉不可置信,他急忙伸手又抓了幾次,無一例外,他連對方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女人走進卧室,申和玉也跟着她走進去,視線落在屋内,看到的情景讓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床邊坐着一個年輕男人,穿着他的衣服,手裡拿着他的平闆,在看海綿寶寶。
男人的容貌昳麗,唇紅齒白,眼角下一顆淚痣,更顯妖冶。這是一張十分紮眼的臉。
那是申和玉看了十幾年的,他自己的臉!
怎麼回事?
申和玉不受控制地幾步走到男人面前,他伸出手,指尖顫抖地撫上那張臉。
沒有任何實感,他觸碰不到!
申和玉快要崩潰了,“你是誰?你為什麼在我家?回答我!”他目眦欲裂,如果不是觸碰不到,他早就抓着這個冒牌貨一腳踹出門外了!
那個女人和床上的“申和玉”說了幾句話就退了出去,而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依然低着頭看視頻。
就在這幾分鐘裡,申和玉的手開始變透明,緊接着是四肢,“怎麼回事?不要!不要!”
申和玉驚恐地大喊起來,他不想離開,不想讓另一個代替自己,“我才是申和玉!
床上的人好像擡起了頭,可是申和玉已經消失了,緊接着意識也陷入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