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說,青石縣的災情已經得到控制,隻是疫病還未妥善解決。馬宇寰已經被關押,隻是那本至關重要的賬本被人損毀,隻留下一半,程正初的奏章不日即将抵達京城。
姜憲在通遼州的任務已經完成,擇日就會啟程返回京都。
顧廷川看過,把信的一角移到蠟燭上,看着它被火舌吞沒,變成一堆灰燼。
“現在聽我說,為了強身健體,我們每天早上都要在院子裡跑十圈,然後一遍廣播體操,明白了嗎?”申和玉今天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此時叉着腰站在院子裡,對着他前面站成一排的仆役們說道。
元寶看着巧香,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當中讀出同一種想法:少爺又發什麼神經?
白芨拉拉元寶的衣角,“少爺在說什麼?什麼操?”
“我也不知道,聽着就行了。”元寶低聲道。
申和玉看着面前的人交頭接耳,大喝一聲:“停!從現在開始,向右轉!”
沒一個人動,大家都一臉困惑地看着他。
申和玉扶額,好吧,從來沒上過體育課的人确實聽不懂他的指令,他隻好一個一個把人擺到正确的位置上。
加上申和玉,總共七個人,開始亂七八糟地跑操。
申和玉的院子本就小,跑十圈也跑不了幾步,盡管如此,跑了十圈的申和玉還是滿頭大汗。
反觀其他人,沒有任何反應,連大喘氣都沒有。
申和玉大受打擊,敢情隻有他一個身體這麼廢!
他不甘心,“現在我們開始做廣播體操,我先教你們。”
“第一個動作,擴胸運動,像我這樣……”
申和玉在前面叭叭地說,後面的少男少女們懵懵地跟着做。
一個高高胖胖的少年問道:“白芨,我們這是在做什麼?”申和玉給他起的名叫當歸。
白芨:“應該是……練五禽戲吧。”
當歸不解道:“我看别人練的五禽戲,不是這樣的啊。”
白芨找不出别的理由了,“你哪那麼多話?少爺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當歸撅撅嘴,“哦。”
另一邊,叫南星的丫頭問巧香:“巧香姐,我的花還沒澆呢,地也沒掃,怎麼辦啊?”
巧香:“先聽少爺的,活待會再幹。”
“……”
張管事在院子外面看了一眼,他每天這時候都要來看看側院的情況。沒想到裡面群魔亂舞,他忍不住嘴角抽抽。
欲速則不達,申和玉覺得今天的運動量夠了,就進屋讀書了。
為了更好地了解這個世界,申和玉從原來“申和玉”的書箱裡翻出幾本曆史書,還有介紹大晟風土人情和地理環境的書。
不管日後怎麼樣,多讀些書總是有用的。
這一讀就讀到了下午,申和玉出門一看太陽已經快下山了,估摸着顧廷川這會應該下班了,于是歡快地奔向大門口。
他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一邊等顧廷川,一邊欣賞晚霞。
可是偏偏有人煞風景。
“他就是那個男妾?”
“對啊,當妾就算了,還跑出來抛頭露面,也不怕人笑話……”
“哪有男人這麼争寵,上趕着谄媚,真是不要臉。”
“天天往這跑,你看大公子理他嗎?我要是他早就找個牆角一頭撞死算了!”
幾個丫頭小厮湊在不遠處對着申和玉指指點點,聽得他拳頭都硬了。
“你們幾個過來!”申和玉大喊一聲。
幾個人互相推搡,慢慢悠悠地走過來。
申和玉陰森森地笑了一下,“本少爺剛剛丢了個玉佩,你們幾個給我找出來。”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推诿道:“少爺,我還要去喂馬,實在對不住,不能幫你找東西。”
另一個人說道:“對啊,我們還有活計要幹,要是今天洗不完衣服,王姨娘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是不給申和玉找東西。
申和玉沉下臉,“你們今天要是找不到我的玉佩,明天就收拾鋪蓋走人,顧府不養愛嚼舌根又沒用的人。”他其實是虛張聲勢,故作狠毒地說道:“你們大可以試試我有沒有這個本事。”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他們看到申和玉陰沉的臉色,到底不敢再惹怒他,開始找那個不存在的玉佩。
申和玉歎了口氣,原本放松的心情也低落下來,他根本不想以勢壓人,可是今天不給他們一點警告,往後他在顧府的日子隻會更難過。
他也不能一直待在那個小院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怎麼了?”微沉的嗓音,是顧廷川。
申和玉看到他,消沉的心情好了一點點,他半是玩笑半是撒嬌道:“有人要是欺負我,你會不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