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和玉忙着想法子治瘟疫,确實沒注意到這些。
白玉堂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什麼都不知道你還往裡摻和,不要命了?實話告訴你,要是這幾天内瘟疫得不到緩解,左大人就會派兵圍住驿站,到時候那些災民全都要死!”他淡淡吐出兩個字:“困死。”
申和玉猛地瞪大眼睛,猛地站起身:“怎麼能這樣?”
白玉堂雙手放在申和玉的肩上,把他重新摁回座位上,“所以這事我們平頭百姓就别摻和了,來,喝口茶,歇歇腳,然後回家該幹嘛幹嘛。”
申和玉直覺不行,不能任由這樣的事發生。
“不行?”白玉堂聽他喃喃自語都快氣笑了,“你能做什麼?就算你那古法治瘟疫能成功,你怎麼實施?你能直接告訴顧廷川嗎?還是你能阻止左仲秋不殺災民?”
“左仲秋是誰?”
“内閣次輔。”白玉堂喝了口茶接着道:“這朝廷裡的水深着呢。左仲秋兩朝老臣,居然屈居顧廷川之下,隻能當個次輔!你覺得他能樂意嗎?他這次肯定想讓顧廷川栽個大跟頭!這上面神仙打架,我們還是乖乖躲一邊,免得傷及無辜,你說是不是?”
申和玉啞然,事是他把事情想簡單了,原來顧廷川背負着這麼多壓力。
“白公子!”申和玉猛地抓住白玉堂的手,“這些事情以後再說,當務之急趕緊幫我看一下藥材。拜托了。”
白玉堂看他這麼堅決,他能說的都說了,也不再堅持,“那你随我來吧。”
有白玉堂這個老闆的幫忙,藥材的事情很快就解決了,大部分藥材都是有的,已經夠用了。
事情辦妥,申和玉就匆忙告别了,隻道事成之後會再來找他道謝。
白玉堂看着遠去的身影,心想,還能不能見面都難說。
申和玉雖未表明身份,但剛剛白玉堂一提到顧廷川,申和玉明顯地擔憂已經讓白玉堂猜到他大概是顧廷川身邊的人了。
從堰豐街離開,申和玉馬不停蹄去了蘇府,他要找蘇紹元問一下現在的情況。
上次給他的都是一些預防瘟疫進一步惡化方法,因為他沒見到患者,也不知道他們的患病症狀,無法确定是哪種瘟疫,也就沒有藥方。
現在确定了藥材種類,隻要找蘇紹元問清楚患者症狀,就能給出一個大概的藥方,有沒有用,能不能一試,蘇紹元肯定一看便知。
他風風火火地趕過來,卻撲了個空。
上次蘇紹元見了顧廷川以後,就再沒回家,他出城了。
“少爺,你歇歇吧。今天跑了一天,你連口水都沒喝。”元寶看申和玉這麼來回奔忙,心裡心疼。
申和玉搖搖頭,他很難受,分不清是為什麼。因為那些可憐的百姓?因為顧廷川做對的事還要被罵?甚至受到更加嚴厲到處罰?
“去城門口。”申和玉掀開轎門,對駕車的老六說道。
老六面露難色,元寶直接驚得大叫起來:“你瘋了嗎少爺?現在跑城外做什麼?不要命了?”
申和玉捂了捂耳朵,“放心,我不出去,還記得上次去梵音寺,放我們進城的那個官差嗎?我去找他。”
“找他幹什麼?”元寶問。
“讓他給蘇大夫帶點東西。”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城門口,申和玉一天沒吃東西,下馬車的時候兩眼一黑,差點摔倒在地上,還好有元寶在旁邊扶着他。
“那邊的人趕緊走!”兩個士兵過來趕人。
申和玉客客氣氣地給兩人行禮,“官爺,我找邢風邢大人,能不能幫我通傳一聲,我想跟他說幾句話。”想當初,他剛來的時候,都不知道有見面行禮這回事,現在卻下意識地做出來了。
他見顧廷川都不行禮,一次都沒有過。
但是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兩個守門的士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手裡的兵刃開了半寸,恐吓道:“不認識!不知道!趕緊走!”
申和玉還想再争取一些下,“官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邢大人說,麻煩您通融通融。”
通融是不可能的,要不是元寶和老六在旁邊護着他,就他這小身闆,早就給推地上去了。
“發生了什麼?”
一個人将軍模樣的人從城門口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