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夕陽西下紅霞漫天,大地灑滿金色餘晖,宛如一幅絢麗的畫卷。
明德學堂,德馨院。
講肆中沈玥瑤哼着小曲收拾好書箱後快步離開學堂,正要登上馬車時身後傳來沈仙嬌的聲音,她停下腳步回身看着略顯憔悴的二妹。
“叫我有何事?”
“長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可,我趕時間,有話快說。”
“好,那便在這說。”
話音剛落二妹面帶微笑朝沈玥瑤走來,接着背後傳來一陣劇痛後她兩眼一黑暈倒在地,在意識喪失之前她看見二妹笑得一臉猙獰。
一陣冰冷的寒意席卷全身将沈玥瑤喚醒,她撐着顫抖的身子想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手腳被綁住,身上被潑了冷水才會如此寒意刺骨。
她将這瓦片殘破不堪、牆壁腐朽的屋子打量一遍,從地上零星散落的朽木她猜測這是間廢棄的柴房。
黴迹斑斑的木門傳來“吱呀”開門聲,一拉長的影子行入屋内……
是一個高高壯壯的女子。
随着她一起進來的還有兩個纖瘦的女跟班,她們手上分别拿着棍棒和水盆,說話的語氣極盡巴結讨好。
“季姑娘,我們一定好好給您出氣,您就瞧好吧。”
沈玥瑤認得她們,她們就是昨天将她關進茅房的三人組,看她們這架勢是要修理她一頓了。
“喲,我們的未來太子妃醒了,我們好生伺候伺候。”
女跟班話音剛落,一盆冰水迎面潑來讓她原本就冷得直打寒顫的身子寒意更甚,以至于她唇齒不自覺打哆嗦。
“呵呵,沈玥瑤你也有今天,這報應來得真快。”
熟悉的女聲在頭頂響起,沈玥瑤抖着身子艱難地撐着地闆起身,嘴角挂着冷笑。
“沈仙嬌,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看來是鬼門關沒走夠……”
“啪”一聲響打斷了她的話,她左臉傳來一陣熱辣,一股熱流從嘴角滑落滴在她潔白的羅裙上,像一朵盛開的玫瑰,昭示着她此刻艱難的處境。
她咬着下唇狠狠瞪着沈仙嬌,發誓隻要她今天能躲過這一劫,她一定要加倍還給她。
“季姑娘,我長姐似對您有所不滿,正瞪着您呢。”
“季姑娘,綁我前來意欲何為?”
眼瞅着沈仙嬌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挑唆她與相國千金的矛盾,沈玥瑤及時出聲轉移她的注意力。
季姑娘從跟班手中接過木棍,用木棍擡起沈玥瑤下巴,語氣輕蔑開口。
“當然是報仇了。”
“你雖是相國千金,但我也是國公府嫡出千金,你若是真傷了我,我們鎮國公府定不會放過你們相府。”
沈玥瑤伸手将下巴的木棍推掉,鎮定自若地擺出利害關系,“季相國青雲路多了鎮國公府這塊絆腳石,你說他會不會放過你這個始作俑者?”
季姑娘吞了吞口水,握着木棍的手也松了松,察覺到她的猶豫之意,沈玥瑤的三寸不爛之舌繼續循循誘其上鈎。
“你若放了我,我保證今日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以後我們山水不相逢。”
“此話當真……”
“季姑娘可别聽她連篇鬼話,她的性子我最是了解,若您放虎歸山,她必定會睚眦以報。”
季姑娘已經被說動,沈仙嬌又危言聳聽想讓她打消念頭。沈玥瑤心裡泛起了隐隐不安,眼神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反應。
甩開沈仙嬌的手後,季姑娘在屋内走來走去,語氣盡是兩難。
“可她說得不錯,若是因我個人仇怨而害了她,父親被鎮國公針鋒相對,他定不會放過我。”
沈玥瑤還想繼續勸服季姑娘放了她,但二妹似乎早有準備,掏出一團麻布塞進她嘴裡将話嚴嚴實實堵上,此刻她有心卻無力自救。
沈仙嬌繼續出謀劃策:“隻要我們鎮國公府不知道此事與您有關不就成了。”
“可我們教訓完她總歸是要放回去的,鎮國公府怎麼可能不知道是我做的?”
“那就别讓她回去。”
沈仙嬌在為相國千金排憂解難的同時以嗜殺的目光看向沈玥瑤,要她性命的意味非常明顯。
沈玥瑤震驚得瞪大眼睛張嘴想與季姑娘說話,卻隻能發着嗚嗚聲,急得雙腳在地上狂蹬……
别人她倒是不擔心,可她那個好二妹不久前因她設計而中毒,不久才從鬼門關回來,現在怕是恨不得把她剝皮抽筋了,這麼好要她命的機會,二妹絕對不會放過。
她必須想辦法自救才行,忽而靈光一閃,她邊拼命用舌頭頂出口中麻布,邊暗中觀察相國千金的神色。
隻見季姑娘一臉震驚地看向二妹,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殺人之事,我可不敢做。”
“你别忘了她可是與太子有婚約,她若不死太子妃之位必定是她的。”
沈仙嬌故意用季姑娘最在意的太子誘惑她,“你舍得太子殿下另娶他人嗎?”
提到太子季姑娘看沈玥瑤的眼神越發尖銳起來,像兩把利刃要将眼前之人刺穿。
“是了,隻有你死了太子殿下才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