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這個名字,謝晏川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捕捉到他的細微變化的情緒,沈玥瑤眉頭微蹙,心想着他和二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為何會讨厭她?
難不成隻是單純因為她和二妹有仇?
若是如此那他還是挺講義氣的。
如果他願意放棄将鎮國公府牽扯入奪嫡之争中的計劃,她很願意交他這個朋友……
“你就快如願以償了。”
“什麼?”
被謝晏川的聲音拉回現實,正疑惑看向他時,他朝着牢中牆角方向挑眉示意她那有情況。
順着他的目光轉身,她看見牆角處戰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來處于下風的相國千金此刻将雙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不一會兒二妹臉色便漲得通紅,眼白上翻。
沈玥瑤咬着下唇緊盯着在地上蹬着雙腳痛苦掙紮的二妹,當她漸漸面露死亡恐懼時,她貝齒将下唇松開,眉眼處積攢的怨憤在寫字了舒展,心上被虐待得遍體鱗傷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
呵……如果可以她真想問問沈仙嬌這瀕臨死亡的滋味好不好受?
是不是很痛苦,很絕望,很無力?
昨日她在她身上加諸的所有痛苦,今日她也要她加倍還回來……
就在她以為二妹要死于相國千金之手時,二妹掙紮着拔下發簪朝壓在身上之人狠狠紮過去,相國千金注意到危險時已經來不及避開了。
突然一顆石子疾速從她眼前掠過後擊落二妹手中發簪,就在所有人愣怔的空檔二妹奮力将身上的相國千金推開,一邊咳嗽一邊扶着牆壁從地上爬起來。
為了防止相國千金再次襲擊,二妹喘着粗氣撿起地上的發簪握在胸前防身,而相國千金剛死裡逃生亦不敢輕舉妄動。
想過她們兩敗俱傷,或一死一傷,或雙雙殒命的情況,這兩相僵持的局面是沈玥瑤怎麼也沒料到的。
她回頭看向謝晏川,有些不解地問:“是你的傑作?”
謝晏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用極冷的嗓音說了一句“出來”。
話落的同時一名身穿侍衛裝的佩刀男子自地牢陰暗處走出,當他經過相國千金與二妹牢房時兩顆石子自他手腕飛出打在她們頸間,二人瞬間暈倒在地。
接着男子行至謝晏川身前,然後抱拳單膝跪地恭敬喚了一聲“王爺”。
謝晏川神情嚴肅命令道:“擅作主張,十軍棍。”
“是。”男子也不反駁,恭敬領罰。
沈玥瑤上下打量着該男子,覺得他很是眼熟,腦中閃過一個人影,她驚訝地朝他問道:“你是鳳翅頭盔小将?”
“是在下。”男子朝她溫和一笑,“勞姑娘記挂,是趙晟的榮幸。”
“是你救了她們?”
從方才趙晟石子打暈相國千金與二妹,沈玥瑤已然猜到是他阻止了二人的厮殺,但還是想再确認一下。
趙晟低頭不語算是默認,她眉頭逐漸收攏,略帶惱怒地再次開口。
“為何?”
“……”
面對沈玥瑤的提問趙晟有所顧忌地看向自家主子,但就是一個字也不肯說。
搞不定下屬,她便轉而攻克他的主子,于是闆着臉對謝晏川道:“我要知道原因!”
謝晏川二話不說向趙晟下命令:“說!”
“是。”趙晟面色繃緊,語聲中透着擔憂,“相國千金與鎮國公府嫡次女同時失蹤,如今兩家滿城尋不見人,已經往西郊别院這邊尋來,若二人在此殒命,會給王爺惹來麻煩。”
“王爺初入朝堂并無根基,朝臣多不待見,正是舉步維艱之時,若是再被相國與沈國公掣肘,恐仕途危矣。”
聽完他的話,沈玥瑤心有愧疚地看向謝晏川,同時責怪自己自私,隻顧着報複傷害她的人,完全沒有考慮到他的艱難處境。
“不必考慮我。”
看着她自責難過的模樣,謝晏川欲伸手安慰,當手貼近她烏順的發絲時發覺于禮不合又收了回去,轉而溫聲寬慰。
“她們欠你公道在先,你合該向她們讨回。我說了我會為你兜底,你隻管放心報仇。”
“你……”
她擡頭注視着他秋水明眸中泛着漣漪,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隻是不知道他對她的維護是發自肺腑,還是圖謀她身後的鎮國公府勢力。
她不敢問,也不敢去深究,怕自己會對他失望。
雖然他承諾為她兜底,但她也不是個不知恩圖報之人,他之前已經為救她傷了相國千金與二妹,現在又冒險抓來給她洩憤,她不能為一己私欲害他陷入萬劫不複境地。
來日方長,報仇之事她可以徐徐圖之——
“将她們二人綁起來扔到綁架我的那個破莊子上,至于她們能不能活全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