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謝晏川卻朝她做了噤聲手勢,她隻好把話又吞了回去,坐立不安地看着少年神棍騙他這個笨蛋王爺——
一刻鐘後相國千金、沈仙嬌雙眼愈漸迷離之際,少年從腰間取下一六角銅鈴,然後将鈴铛移至二人眼前左右搖晃起來。
霎時間,安靜的看房中回蕩着清脆而又空靈的“叮—呤”聲。
随着少年搖晃的節奏加快,銅鈴的響聲越發密集,——叮叮當當,急如夏季大雨般傾瀉而下,聽在她耳中猶如針紮似的刺痛難忍。
轉眼間,雙耳傳來一陣溫熱的同時,将銅鈴聲也隔絕了,她回頭見謝晏川的雙手正護在她耳側,而他眉宇間的緊繃之色,正無聲地訴說着他此刻亦如她方才一般難受。
她索性轉身與他相對,用雙手為他掙得片刻安甯。
許是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動作,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他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隻是溫柔且安靜地望着她。
四目相對之下,她感覺周遭的喧鬧都消失了,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她和他,她的眼中唯他而已。
火光映襯下他冷冽的五官柔和幾分,看着更加俊朗不凡,她失神的片刻之間心髒不受控地砰砰直跳,直至銅鈴聲畢,耳上溫度消失她的情緒才得以平複。
為了不讓他發現她的異常,也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将視線集中至牢房中的相國千金與沈仙嬌身上。
此時,她們周身青煙散盡,少年收起香爐起身走出牢房告知大事已成,向謝晏川伸手要錢。
将一切看在眼裡的沈玥瑤終于受不了這個騙子了,摘下面紗正準備跟少年好好理論理論時被一隻有力大手按住。
她惱火地看向謝晏川,他朝她遞來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她咬着牙忍着怒火且看他幹什麼鬼。
謝晏川看了趙晟一眼,趙晟會意取出一塊金餅在少年面前晃了兩下,隻見少年打了一記響指原本躺在牢房中的相國千金和沈仙嬌突然醒來,二人對視一眼後互相謾罵起來。
從他們吵架的内容中沈玥瑤驚奇地發現,二人好似忘記了是謝晏川打傷她們救走她,也不記得是她挑唆她們二人厮殺。
她們撕破臉的動機變成了相國千金意識到沈仙嬌是在利用她殺人,于是兩人争吵開撕。
這麼個匪夷所思的事情就這麼赤/裸/裸攤在沈玥瑤面前,讓她不得不相信聞香改記憶之事是真實存在的,以至于她呆愣愣地看着少年,眼中盡是心服口服之色。
然而,很快她便洞察了少年更改記憶玄機——催眠術。
點香是為了放松心神,讓那枚六角銅鈴将入眠效果發揮至極至,然後在通過強大心理暗示改變潛意識的記憶。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覺得催眠術神秘莫測,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從驚歎少年的神技中回神,沈玥瑤見謝晏川正授意趙晟将金餅遞給少年,她當即出聲制止,進而讓少年将二妹以及相國千金記憶中關于在這地牢撕/逼的記憶改成在農莊。
如此她們才不會因為覺得到自己被抓被關而查到謝晏川身上。
“四塊金餅。”少年爽快答應,朝她伸出四指。
若是在平日别說兩塊金餅,就是四塊金餅她拿出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但現在她摸了全身上下愣是一文沒有,她摸着摸着有些尴尬。
想起手上還有母親留給她的翡翠玉镯,她猶猶豫豫取下玉镯遞給少年,這時玉镯突然被謝晏川搶走,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玉镯被他強制戴回她手上。
“不準摘下來。”他霸道地命令完,接着取出四枚金餅遞給少年,讓他照她的吩咐做。
她嘴角微微上翹:“謝過,待我回府會把錢送還給您。”
謝晏川沒答她,側頭向趙晟囑咐一句“這裡交給你”。
下一刻他彎腰将她一打橫,穩穩地将她抱起 ,大步流星朝牢門口走去。
突然被抱起沈玥瑤震驚又難為情地掙紮着要下來,卻被他緊緊抱在懷中,她小拳頭捶他胸口惱怒發聲——
“謝晏川,你快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