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冤枉!我不曾殺過人!雖說也曾殺過生,可那完全是出于我非素食主義者的緣由!”魔修辯解,“何人定了規矩?說正道修士以外的人連碾死螞蟻都不能!”
“我并非佛修,暫也不打算節食瘦身!”
謝了了的眼神似能殺人:“閉嘴。”
“我問的話,你隻許答是與不是。我不喜歡有人在我說話時扯東扯西。”
“你是魔修?”她問。
“我不過是被騙上去的!”魔修被五花大綁着,仍奮力掙紮,唾沫飛濺,“都是那玉山魔教有人騙我,說去魔教做事,幾年一套院,還是海景房,帶幾塊良田!”
謝了了看弱智的目光中,多了分憐憫:“可連那魔教教主都沒海景房。你瞧瞧人家在玉山魔教的總壇,不過是個大些的院子罷。”
“人說是海景房,指不定是給你在什麼偏僻荒島上住個連鬼不願去的茅草屋,你早上還得起來喂咯咯哒。”
陳遂仔細一想,遊仙似乎真是這樣的人。往年騙人上魔教,話總是往好裡說,先是好法器,再是魔教的漂亮師兄師姐随意挑。
先将人騙上來當牛做馬,畫好餅,什麼都不給,頂多隻教開門關門,人死了便丢後山喂妖獸,妖獸倒是個個飽食了。
總之都是遊仙的錯。
老東西活得久,深谙如何哄騙涉世未深的少年人。小年輕們被賣了,他們還幫着遊仙數錢,遊仙最懂怎樣吃人不吐骨頭,連骨灰都拿出去賣。反正世上最不缺一腔熱血想要飛升的少年人,他們不幹有的是人幹。
遊仙用母親的殼子做那些事,陳遂總感到惡心。
“那你有自己的洞府麼?有代步靈器麼?”魔修吸了吸鼻涕,望着謝了了。
他被倒挂在房梁上,鼻涕順着額頭流。
“我問你話,不是你問我話。”謝了了說,“我自然有。”
她的重劍還被她立在身前:“我的代步靈器是我掙來的,我斬了昆山蛇妖的腦袋,昆山的商賈為了道謝,送我的。洞府是當年與師兄一道去洞庭,從蛇妖手裡奪來的。”
“你如何上玉山魔教的?”
魔修哭哭啼啼:“總之是被騙的。”
“玉山魔教的幾個弟子騙我說修魔比修仙好,說得天花亂墜。”
“那你可有劫持小遂哥哥?”
魔修看看謝了了,又看看皮笑肉不笑的陳遂,點頭如小雞啄米。
“我瞧他是這兒修為最弱的醫修,連我這般修為平平之輩都能輕易劫持。其他人我打不過。”
“你怎能當面說人家弱呢?”謝了了的劍柄對着魔修屁股一抽,“小遂哥哥很厲害的。”
陳遂的手又一頓,總覺自己在被罵。
“了了……”陳遂放下手中的醫書,“他被騙上魔教,或許隻是誤入歧途。”
“小遂哥哥你不懂。魔修最擅裝可憐博人同情,還是為了取你性命。”謝了了語重心長道,“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小遂哥哥,等到了逍遙劍宗,再沒人敢欺侮你。”謝了了道,“魔修,你知錯麼?”
“了了師妹……”陳遂還想再說。
“你也閉嘴。”
陳遂被她忽然一吼,還有些茫然。
“小遂哥哥,我是說你總心軟,這樣多不好。”謝了了忙溫聲道,“小遂哥哥,我絕對是為了你好,兇你也是擔心你。”
陳遂很樂意地接過話,同她繼續演塑料師兄妹情:“了了的心意,我自然明白。”
“你們兩個是一對麼?”魔修被綁着挂着房梁上,“我真受夠了你們兩公婆。”
“閉嘴!”謝了了又要去抽他,“我有婚約。”
“還有問題要問你。”
“小遂哥哥還生着病,那麼柔弱,你還劫持人家?”
魔修眼珠子轉了一圈,回到陳遂身上:“他這不也好好的麼?”
“也沒缺胳膊少腿的,多好啊。”魔修說,“比我還好呢。”
“我在熬藥,滾燙的。才熬了一會兒你們就來了,那麼燙的藥湯,全被我灌進喉嚨裡,在喉嚨裡才将藥化開。”
陳遂裝模作樣看醫書。
總之不是陳遂這個柔弱的病人幹的好事。
誰叫醫書上沒教少許是多少,溫水到底多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