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了。”青衣男子盯着他喝完藥,“根基也有問題。”
“僞道則的力量,你用了那麼久,還能活着也是個奇迹。”他伸手摸了摸陳遂額頭,“師父說要我好生盯着你。”
藏着的秘密被三言兩語道破的感受不太好。
邪術讓陳遂的修為遲遲難以精進,卻也是陳遂能活下去不得不借助的力量。
不用陳遂就會死。
修邪術就無法飛升。
“還疼麼?”青衣男子問他。
陳遂搖了搖頭:“師兄。以後我拿不了劍,連邪術也不能用,我要怎樣活下去?”
青衣男子的目光複雜。
“師父說你可以學醫。”他說,“你可是他的親傳弟子。”
醫仙的親傳弟子。
陳遂想不通,索性不去想。
“你不會是個廢人的。”男子想了想,寬慰了他幾句,“若是不想呆在劍宗,和師兄回藥王宗也好。”
陳遂難得地沒話說。
“這就是醫修麼?”
“你小點聲,雲長老一會兒就回來了,要查你功課。”
“人還不一定留在劍宗呢,藥王宗的人來接人,說不定要接他走。他長得怪好看的,和我的劍譜一樣好看。我感覺他身上有劍靈的血脈。”
“了了師妹救回來的,聽說可慘了。看上去傷得好重。”
外面叽叽喳喳的外門弟子圍着小院子,似一群麻雀。
“你的身份是醫仙的弟子,你的身世穆為霜同我說了,他們應當也知道些。”
陳遂快要受不了這種摻雜着憐憫的眼神。
“好。”
“我叫他們别圍在這,你還需要休息。身上的傷不是很快就會好的。”
春末的太陽已然有些灼眼。
陳遂的心裡亂亂的。
“不用了。”他又縮進被子裡,“我在劍宗本就是寄人籬下,怕做這種事落下個壞印象。”
“誰敢這麼想?藥王宗的人到哪都是貴客。你若精神還好,不妨看看宗主發來的傳訊符。”
陳遂手裡被塞了兩張罵罵咧咧的傳訊符。
“陳遂,跟你說了多少次别亂動?傷筋動骨一百天……”
陳遂悄悄将它塞進被子裡。
不知道為什麼醫仙對他這麼好。
“師兄,你養過狗麼?”他喝完中藥。
身上的傷會好起來的。
“我有一隻叫阿黃的小狗。”陳遂說,“它很乖,從來不對着人亂叫。後來我逃的時候沒帶着它。”
一切都在向前走。
不知誰的靈犬從門口撲進來,将青衣男子下了一跳。
“誰的狗?”
狗的主人忙跑過來:“陳遂師弟,這我的狗。”
“會後空翻呢。”他抓着狗。
小黑狗不情不願翻了個後空翻。
陳遂沒忍住笑了一聲。
但是劍宗的人不讨厭他。
那弟子紅着臉看陳遂:“你會留在劍宗的對麼?”
陳遂看到外面的日頭正好。
“他們了讓你留下什麼都會做的。”那弟子抱着小黑狗。
小黑狗伸出爪子碰了碰陳遂相對完好的那隻手。
手上傳來毛茸茸的觸感。
“或許。”陳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