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豈是你這種人想見就見的?”
陳遂講了個冷笑話:“你懂什麼叫名滿天下麼?”
老四已習慣他時不時抽風,隻是一味地從地上拉起施和:“你什麼都沒看到,好嗎?”
“天這麼黑,你非要看到點什麼,讓他不高興了,把你整殺了給埋在這麼?我背上這位有點病,你快走吧,我不想清明節燒紙,買紙錢便花上我大半積蓄!”
“名滿天下就是……若她帶着她的重劍到西野去,在西野的皇宮裡世上許多隻在傳說中聽過名字的人紛紛奔去西野皇宮,但不是去找西野皇帝,隻是去找她。”陳遂輕蔑一笑,“你爹算個毛線?”
“你媽誰啊?誰還沒個牛逼哄哄的媽了?”九皇子劍一摔,就和陳遂吵了起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怕我把今夜的事告訴謝了了?你應當很害怕吧?”
陳遂怕謝了了是真。
憑他如今走一步路流兩碗血的可憐樣,謝了了一巴掌過來他就斷氣了,施有恩又要給他做心肺複蘇,醫仙也要從苦海過來給他做外科手術。
“其實我一直好奇,為什麼西野要送你過來。在西野和劍宗的交易裡,你到底是起通風報信的作用,還是你本身就是你父親的容器。”陳遂看着他。
他不太喜歡施和這張臉。
中庭太長,眼睛太小,陳遂想看到他眼中是不是有淚花閃動,還要湊近了看。
施和的魂魄與肉身之間的間隙極大,很容易會被奪舍,也很容易被不好的東西上身。劍宗的人和西野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來,但沒人去為他穩固魂魄。
“我不會告訴你的。”施和懼道,“等到父親的大事成了,你們又算得了什麼?”
“你父親的大事是什麼?他要統治修真界,還是他要毀掉劍宗?說來聽聽。”
皇帝心裡的事不就那麼幾件。
權利,愛,或是長生不老。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西野王很老了,身上的老人味比楚天闊身上的還重,着實熏人。
“老四,你去給我放風。”陳遂支使老四走開,“我要做些不好的事了。”
“祖宗,你要殺了他?這是劍宗,你殺了他他爹一定要過來殺了你的。”老四無奈道,“今日我們還是回去罷,你打得過他爹?”
“你要問什麼我都不會說的……陳遂,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猜呀,我不過是個可憐的醫修,不過恰好會搜魂罷。”陳遂坐在墓碑上,“施和,我沒打算問你,你猜為什麼我要把你帶到這來。劍宗的墳裡不會有人來救你。你跟在我後面我會沒察覺?”
施和被他吓得跪坐在地。
陳遂嫌惡地看着他:“别尿褲子了。”
“搜魂可是禁術!”
“劍宗的墳地還是禁地呢。”陳遂道,“來都來了,不搜個魂我不舒服。”
“而且你今天敢讓我不高興,明天說不定就敢來要我命,搜魂多好啊,搜完你的記憶就會變成一坨,整天就知道傻樂。我搜魂的技術可是頂好的,這還有麻藥與啞藥呢,你想先吃哪個?”
山風穿過在荒地上伫立着的墓碑。
陳遂那張臉好似乎從墳裡爬出來的野鬼,他循循善誘道:“我先搜魂還是你先說?”
“西野王到底想做什麼?”
施和被他吓得往後縮:“我什麼都不會說。”
“那還是搜魂吧。”陳遂冷下臉,“我是個沒耐心的人,沒心情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還有半個時辰施有恩就要醒了,我還要在那之前弄出些動靜讓劍宗的人以為有其他人闖入,不至于會懷疑我。還要忙着到床上去自己躺好,還要處理好我的傷口。”
陳遂搜魂的技術确實很好。
他抱住施和的腦袋,有種摸到髒東西的感覺。
“放心,不會痛的。”他輕聲說。
到施和的識海裡去。
果然魂魄有問題。
他的魂魄和軀殼之間有一道裂縫。劍宗的人一定也發覺了。
“後生可畏啊。”
施和擡起頭。
或是說驅使施和軀殼的魂魄。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眼睛,淡淡看着陳遂:“搜魂?”
陳遂嘔出一口黑血:“他的魂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