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者……？”林濯喃喃，“見到程岸殺人的目擊者？”

為什麼？

從她選擇和遠航硬碰硬開始，一切都在不可控制的深淵滑去。

這絕不是一起簡單的殺人事件，背後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陰謀。然而在遠航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林濯弱小得像一隻無能的蝼蟻。

她抽絲剝繭，試圖探尋掩蓋在背後的動機。

遠航放出這麼多煙霧彈，究竟是要遮掩什麼？

boss見林濯陷入沉思，“好心”得讓赫拉展示記憶檢索的結果。

數據拟化成現實，林濯停止思考。

這是一段第一人稱視角的記憶，主人躲藏在後台室門後，透過門微微打開的縫隙，他見到程岸十分冷酷地舉起槍，平靜而瘋狂地射殺了三名粉絲。

血迹濺到程岸的手上、臉上，在明亮的頂光下，程岸五官深邃陰暗，猶如瘋狂的殺人狂魔。

在記憶的最後，程岸似乎是發現了這個目擊者，緩緩朝門外露出一個癫狂的笑容。

林濯看完這一段毫無破綻的記憶，冷聲道：“這不對，程岸怎麼會用槍？他隻是個歌手，從來沒有持槍的機會！”

boss冷笑，不說話，隻截取了相關帖子下的評論，讓赫拉讀給林濯聽。

“好可怕，那麼帥的歌手原來是個反社會分子……”

“你真是站得說話不腰疼，要不是管理會出個該死的新辦法，他至于走上絕路？”

“前段時間死的曾某就是這樣，走投無路找稽查隊要個說法，結果被人殺了。”

“人家隊長還保證還事件一個真相呢，呵呵，真相來了，我看她要怎麼解釋。”

“一個女的當上隊長，鬼知道用了什麼手段……”

“女人掌權就是這個下場，虛僞透頂。自己還是自然人呢，結果還是新辦法的擁趸，難說是不是有别的手段穩定基因哦！”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程岸可憐可恨啊！那三名粉絲有什麼錯？喜歡他才去後台給他祝福的，結果遇到這事。”

“沒人注意程岸竟然開槍技術這麼好嗎？好不真實啊……”

“這有什麼的，他們賺那麼多，花錢摸槍有什麼稀奇的？說不準人家愛好就是射擊，隻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

“夠了！”奧爾法拉臉色鐵青，她打斷赫拉，咬牙切齒道：“現在讀這些評論有什麼意義？一群無腦跟風的人罷了！”

林濯臉色也不好看，強烈的怒火在她心頭燃燒，她卻還要維持溫和平淡的假面。

她捏緊拳頭，勉強笑道：“boss，你今天讓我過來，不止是讓我看這些東西吧？”

boss這時才露出一個笑容，他似乎心情好了點，語氣放緩放輕，笑道：“當然，我喊你過來，當然是為了解決這次的事件的。”

他眼神陰冷，透着一點得逞的滿足：“想要解決輿論壓力很簡單。”

“明日基因樹管理會将召開一場新聞發布會，詳細闡述頒布最新管理辦法的緣由以及好處。”

“而你，林婧玟，将作為代表人出台。針對近期一系列事件道歉。”

“同時，”boss嘴角咧出一個誇張的弧度，他陰冷的視線在林濯身上掃視，似乎是在挑選吃拆入腹的角度，“你必須在發布會上接入義體，作為自然人代表，抛棄這個身份。”

“加入新人類陣營。”

“這樣當然不會再受基因不穩定的折磨了，是不是？”

林濯“騰”一下站起來，眼裡的怒火幾乎要控制不住！

她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胸口劇烈起伏着，仿佛有什麼東西要沖破胸膛。

上城、上城！

這個令人作嘔，令人惡心的世界！

“你——”林濯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着憤怒的顫音。

她甚至不想再用敬語，那雙平日裡溫柔的眼睛此刻燃着駭人的火光，仿佛要燒盡一切，撕碎一切！

boss不緊不慢：“我知道，你一向拒絕成為新人類。”

“但如今也是形勢所迫，不是嗎？”

林濯聲音很冷，憤怒像岩漿般在血管裡奔湧，燒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不可能，我不可能接入義體。”

“哪怕是死！”

一旁的丙娜和奧爾法拉臉色也不好看，她們紛紛露出不贊成的目光，奧爾法拉更是直接諷刺道：“boss，你收了遠航什麼好處？用管理會的聲譽給他們鋪路？沒有這麼好的事！”

丙娜也有些憤怒：“沒有推一個員工出去頂罪的道理，boss，這個辦法并不現實！”

“更何況林婧玟還要去A區替你找人，要是成為新人類，她怎麼融入到A區？怎麼才能找到‘那個人’？”

林濯勉強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還是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