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齒道：“我之前去遠航的時候，偶然間聽到他們有一批義體出了問題。”

說着，林濯拿出在後台撿到的義體碎片，“這是那三名粉絲身上的義體，隻需要檢查一下是否真的存在問題，就能證明程岸事件遠不像表面這麼簡單。”

boss氣笑：“一塊碎片殘骸，怎麼才能檢查出問題，你告訴我。”

林濯不為所動，仍然冷靜道：“質量問題、程序問題……怎樣都好，最起碼能轉移焦點，分攤民衆注意力，為我們争取時間。”

“然後呢。”boss聲音很冷，“你又要我給你時間，你又要去追求所謂的真相！”

林濯死死盯着boss那張冷漠的臉，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有團火在燒，卻硬生生被按滅在冰水裡，發出刺啦的嘶鳴。

好想殺。她咬牙。

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再等等。她閉眼。

她不能爆發，不能失控，哪怕憤怒已經燒穿了理智，她也必須咽下去。

林濯嘗試用更柔和的語氣去回答，聽起來卻格外僵硬：

“不止是為了我，為了程岸，也是為了管理會。”

“管理會不能背上這樣的污點。”

……

林濯三人離開Z-88辦公室，哪怕神經已經十分疲憊，她卻還是要揚起笑臉向另外兩人道别。

“奧爾法拉，多謝你。”她虛弱得對奧爾法拉笑了笑，對方卻冷哼了一聲，諷刺道：“聖母小姐，如果你出稽查外勤時還像昨夜一樣脆弱，那我奉勸你還是早點辭職吧。”

奧爾法拉瞥了林濯一眼：“管理會不适合你。”

說完，她頭也不回得就離開了。

隻剩下林濯和丙娜兩人。面對丙娜，林濯有些複雜，對方可以陰陽怪氣得在boss面前刺自己一下，也可以在關鍵時候仗義直言……

一個看不透的人。

林濯歎氣：“丙娜，也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幫我說話。”

丙娜撩了撩紅色的短發，一如初見時那樣熱情：“婧玟你可真客氣，我們不是朋友嗎？以後記得回我的智腦消息哦。”

林濯糊弄過去，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Z-42。

她将義體殘骸交給赫拉去鑒定，還沒來得及休息，精衛就敲了敲門。

精衛在管理會裡還算收斂，她小心翼翼道：“老大，你身體還好嗎？”

林濯揉了揉太陽穴：“應該還好……怎麼是你來彙報工作，阿波羅呢？”

精衛解釋道：“阿波羅他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林濯有些詫異，裝載義體的“新人類”也有身體不舒服的一天？她皺眉，阿波羅最近實在是太不對勁了，完全沒有展現一個“副手”該有的能力。

但她很快就放下這點疑惑，安排道：“等下你和我一起出外勤，我們去拜訪一下幾位目擊證人。”

林濯忙得像陀螺一樣，她換好軍裝，由衷得産生不如辭職算了的想法。

……

一共有四個目擊者，其中有一對姐弟，也是程岸的粉絲。另外兩個則是performance08雇傭的清潔工。

林濯打算先拜訪那對姐弟，于是帶着精衛來到street11，那對姐弟的家中。

林濯事先看過資料，這對姐弟家境比較富裕，父母也不愛拘束他們，平時姐弟倆就住在street11的公寓裡，也不和父母一起住。

林濯和精衛到達時，姐姐約瑪麗正在化妝，準備奔赴S001的演唱會，弟弟約書亞則一臉焦急得等在門口，不時向房間内張望。

“姐！你好了沒！再不快點我們就錯過時間了！”約書亞朝房間裡大喊道。

“馬上！”約瑪麗補完口紅，風風火火地收拾東西準備出門，正好撞見了林濯和精衛二人。

“呃，稽查隊的大人，您應該不是來找我們的吧？”約瑪麗有些畏懼，她試探問道。

林濯眨眨眼睛：“很不巧，就是來找你們的呢。”

約書亞很心急，他的偶像S001的演唱會就要開場，而一旦錯過時間兩人都沒法入場，于是他一隻手抓着姐姐，一隻手抓着林濯，火急火燎道：“有什麼事路上說！”

就這樣，林濯和精衛莫名其妙獲得了兩張演唱會的門票。

四個人坐在飛行器中，約書亞愉快地哼起了歌，約瑪麗卻還有些茫然。

林濯手裡夾着那張由淡藍色數據組成的門票，十分新奇地看着門票一會變換成S001美麗的臉，一會又變換成演唱會的具體地址。

“看來你們很喜歡聽歌？”林濯饒有興趣地問道。

約瑪麗撓撓頭：“我是程岸的歌迷，我弟弟是S001的歌迷，我們沒事幹的時候就會一起去聽演唱會。”

面前的年輕女孩化着光鮮亮麗的妝，滿懷期待去聽偶像的演唱會，林濯不想在這時候掃興，問他們太沉重的話題，于是她安撫緊張的約瑪麗：“别怕，我們先聽完演唱會。”

一點沒有被安撫到的約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