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的,蟲不像蟲,人不像人。
軀體上出現了某些輪蟲的特征,并且能運用輪蟲的超強愈合能力,這倒是和夏琳的蜘蛛化有些相似。
但他體内的輪蟲是活的,而夏琳現在雖然能逐漸運用那些能力,卻還沒有在體内感受到活蜘蛛的痕迹。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夏琳開口問。
韋爾奇男爵先是從角落的櫃子裡抽出了一把重劍,有铠甲有武器,這才放心地靠近夏琳。
聽到她的問題,他有些神經質地笑了起來:“不不不,我不是怪物,我隻是被異種選中了的命定之人。”
“什麼意思?”
韋爾奇男爵用近乎癡迷的目光看着夏琳,那種奇異的眼神越來越火熱:“和異獸融為一體,追求更高的境界,更長久的生命,如果沒有異獸我就一輩子都是個普通人,不能突破超凡天賦的封鎖,不能追求魔法的極限,如果有一天我能夠離開這個世界,就能去追尋異種的痕迹,那才是真正的永生……”
“可是異獸是吃人的!人怎麼可能和異獸融為一體,你到底是獸還是人?”
夏琳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踉踉跄跄地到處跑,躲避着韋爾奇男爵胡亂揮砍的重劍。
兩個人的角色似乎對調了過來,從夏琳追着韋爾奇男爵砍,變成了韋爾奇男爵追着夏琳砍。
一心沉迷捕捉實驗材料的韋爾奇男爵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兩個人走過的地方,有密密麻麻的透明絲線在緩慢堆積,牆上、地闆上、天花闆上都布了一層薄薄的絲。
這些絲還在随着夏琳的走動微微調整位置,單薄的絲融入大股絲線中,稀疏的地方很快被重重覆蓋。
“别跑了朋友,成為和我一樣的存在不好嗎?你的身體素質太适合移植輪蟲了!隻要成功了,從此你就不再是普通人,你可以踏入超凡的大門,可以修習魔法,什麼鄉紳什麼貴族,不過如此!”
韋爾奇男爵說得情真意切,甚至給夏琳許諾,隻要她移植成功活了下來,就可以讓夏琳成為他新的繼承人,繼承男爵爵位和偌大的玫瑰莊園。
薩托斯和韋爾奇男爵不愧是父子,連拉攏人給人許好處都差不多,直接給爵位。
“呵!貴族!謊話連篇是你們貴族的通行證,你有自己親生的孩子,怎麼可能把爵位給外人!”
說起這個,韋爾奇卻是一臉的不在意:“倫理道德那是人類才講究的東西,真要說起來,隻要你移植成功,那你也是我的親族,甚至我們的血緣比那群廢物人類還接近,不過是一群沒有魔法天賦的無知廢物罷了,薩托斯死了也好……”
原來這家夥真把自己當蟲了。
兩人把地下室繞了一遍又一遍。
夏琳被那突然冒出的機關吓怕了,吃一塹長一智,她趁着機會用蛛絲感應了一下周圍的牆壁,還真感應到有幾個地方有幾條縫,但她不敢冒然按下機關。
同時她還得注意走位,不能讓韋爾奇男爵靠近那些地方給他按機關的機會。
夏琳又一次躲到了那些蟲體人的罐子後面,韋爾奇男爵的視野裡短暫地失去了她的蹤影,等他繞過罐子時卻發現這後面空無一人。
“人呢?哪去了?”他傻眼,不信邪地在幾個罐子之間繞來繞去連一片衣角都沒看到。
天花闆上,夏琳四肢牢牢攀附着蛛絲和石闆,像一隻真正的蜘蛛一般,無聲地爬過他的頭頂。
她真沒想到世界上有比厄裡斯還癫的人,這人不但癫,他還敢想敢幹。
雖然本身戰鬥力不強,但看看這滿地下室的蟲體人罐子,他在關于異獸與人的研究上還走在了世界前列呢。
夏琳爬到他身後的位置,看準了時機,手腳發力,剛毛回縮,狠狠一蹬,借力飛踹向韋爾奇男爵笨重的身影。
“砰!”
因為穿着铠甲,他的身影笨重,行動之間發出的甲胄碰撞聲在一定程度上更是削弱了他的五感,使他沒能及時感應到來自後方的偷襲。
夏琳狠狠地将韋爾奇男爵踹到了一個蟲體人的罐子上。
男爵倒地的同時不慎将罐子撞破,裡面的綠色不知名液體滲漏了一地,蟲體人也掉了出來。
她壓在铠甲人笨重的身體上,嘴裡吐出數不清的白色絲線,那些絲線仿佛有生命般,見縫插針地從甲胄的空隙裡鑽了進去。
夏琳手指插到頭盔和铠甲的連接處,她腳踩在韋爾奇男爵的脊背正中,借力狠狠一拔!
“啊啊啊——!!!!”
韋爾奇男爵開始發出慘叫!
那頭盔實在堅硬,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制成的,裡面鍊接的鎖也很精巧。
她一時間拔不下來,但因為力氣太大,直接将韋爾奇男爵的頭和身體拔成了九十度。
頭盔铠甲是堅硬的金屬,但裡面的人卻不是。
韋爾奇男爵隻覺得自己的頭快要被硬生生朝後拔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