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善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是嗎?”
話音剛落,卧室門忽地開了。
方未明神情一變,連鞋子都沒有穿,跳下沙發跑了過去。
安爐穩穩地接住了撲向自己懷裡的方未明。
“安爐!”
“嗯。”
安爐應了一聲,就着這個動作托了托他的屁股,接着抱住他的雙腿,随口問道:“哥哥,有客人嗎?”
方未明撇了撇嘴,低聲向他抱怨道:“我找錯人了,一個庸醫。”
安爐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楊善,道:“你好,我是方未明的弟弟。”
“什麼?!”楊善蓦地站起身,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看向安爐的眼神裡明明滿是狂熱,卻被安爐簡短的自我介紹硬生生壓了下去,轉而成了震驚。
安爐沒有理睬他,将方未明放到沙發上,從沙發空隙裡找出襪子,為他穿上。
安爐輕聲問方未明,“哥哥,我餓了,我想吃東西,你能為我做一份三明治嗎?”
“當然!我現在就去給你做!”
安爐靜靜地看向着急沖向廚房卻又因為看不見磕磕絆絆了好幾下的方未明,他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來,整個人顯得極其冷漠,他對着西裝革履的楊善道:“我不記得有叫你們來打擾我。”
楊善一改剛剛親切友善的樣子,此時此刻他神情癫狂,嘴巴咧得極開,看得仔細些,彷佛有幾滴口水要滴落下來。
他猛地跪了下來,膝蓋往前挪,顫抖的手想要觸碰安爐,然後就在接觸的一瞬間,楊善被什麼東西狠狠扇飛,又迅速摔倒地闆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這聲響驚擾到了方未明,方未明從廚房冒出一顆頭,緊張問道:“安爐,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安爐語氣平靜,“是關門聲。”
方未明想了想,應該是楊善太沒禮貌了,出門把門甩出這麼大聲。
楊善被摔得五髒六腑幾乎都要破損,可他絲毫不在意,反而克制地大笑着,像是,這身傷是安爐給予他的恩賜。
安爐拿起胸針,淡漠地将其碾碎,對趴在地上快要失去知覺的楊善道:“不要弄髒地闆,出門小聲點。”
楊善卻瘋狂地說道:“請、請讓我把我的眼睛獻給您!”
安爐的視線轉動了他的身上,過了一會兒,才道:“垃圾。”
“不過——”
安爐看向正忙着做三明治的方未明,道:“你剛才一直在看他。”
……他?
楊善快速意識到這個“他”指的就是方未明,但他揣摩不明白安爐的心思,正要開口,安爐沒給他機會,繼續道:“你在看他身上的釘子,看了很久。”
安爐彷佛在回想着什麼,閉了閉眼,聲音低沉:“他的臀部其實也有幾根釘子,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打那幾個洞,但是,他很喜歡。”
楊善蓦然從他的隻言片語裡體會到了一絲自己不敢相信的隐意,他擡起頭,表情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安爐随意揮了揮手,下一秒,掌心之上,一對眼珠子懸空漂浮着。而地上的楊善,眼睛處變成了血淋淋的空洞,楊善沒有發出分毫的尖叫,嘴巴微張,宛如火山過境他直接凝滞在了當場。
安爐露出一抹嫌棄的神色,不願多看,眼珠子便頓時化成了一片血霧,随後消失不見,一起不見的,還有楊善。
“安爐,三明治做好了!”
沒等方未明走過來,安爐就出現在了旁邊,握住了他的手。
“給,快吃。”
安爐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手心上加熱過的三明治,道:“哥哥,我想睡覺。”
方未明:“不是餓了嗎?先吃了再去睡。”
安爐一把抱住了他往卧室的方向走,“先一起睡。”
不經意間,他修長的手掌握住方未明的臀。
不是釘子,是一根明晃晃的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