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明的臉開始不斷漲紅,恥辱與憤怒在心間纏繞,他被氣到全身發抖,他的拳頭緊緊攥住,指甲幾乎要摳進肉裡。他的眼神惡狠狠地盯着安爐,怒道:“你就是個怪物!!!給我出去!!!”
安爐面無表情地凝視着他,沒有分毫的怒意。他高大的身軀投影在了方未明的身上,他看上去平靜異常,隻是眼神裡快速閃過了一絲疑惑。
他語氣低沉,道:“哥哥,晚安。”
方未明沒有睡着,天亮之後,他看見鏡子裡的人眼睛紅腫,頭發散亂,狼狽不堪。
他把耳朵貼在門上,像一隻兔子一般豎起耳朵去聽客廳的動靜。安靜的,他看了眼時間,這個時候安爐應該是在書房。他打開了一條縫于是方未明蹑手蹑腳走了出去。
這種“被圈養”的日子剛開始的時候,方未明無數次地想要逃跑,盡管結果無一例外都是被捉了回來,但是,他還沒有放棄。他在等待一個機會。
他匆匆瞥了一眼書房的位置,小碎步快速地往大門跑去。
方未明手指接觸到門把手的瞬間,内心一陣喜悅,他飛快地轉門把手,門外的光亮充足,在地闆上落下一長條的潔白。
他穿着白色的毛茸茸的拖鞋,右腳舉起,就在落到門外的刹那間,潔白上閃過了一絲黑影。
方未明先是下意識向下看,意識到發生什麼之後,頭也不回就想要往門外沖去。
“哥哥。”
方未明大聲叫着“救命”,黑影卻将他從下到上纏繞了起來,直到牢牢包裹住方未明向前伸着的手臂才停了下來。
方未明這才看到,安爐正抱胸倚靠着牆,冷冷地盯着他,彷佛在說:接着跑啊。
安爐:“要去哪兒?”
他義正言辭的态度讓方未明産生一種自己做了壞事的錯覺。
方未明動彈不動,面色難堪,可心裡想的卻是:這與前十幾次相比,已經是天大的進步了。
“我、我要去散步……不、不對!關你什麼事!放我出去!你限制了我的自由!”
安爐的視線一動不動地穩穩落在他的嘴唇上,故意忽視了方未明的話,道:“不行。”
“憑什麼?!你這個怪物!你管不了我!”
“怪物”的手指輕輕一動,方未明騰空而起,杵在了安爐的面前,兩人大眼看小眼,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個拳頭寬。
安爐非常人性化地勾了勾嘴角,甚至稍微聳了聳肩,漫不經心道:“我上次已經提醒過你了,如果在我面前提着兩個字,我會——”
“懲罰你。”
眨眼間,方未明被吊在了半空中,不偏不倚的,臉正對着安爐。而在方未明的注視下,黑影彙聚成一股有生命的繩。任意長度,任意硬度,以及,鞭打時可以任意控制的力度。
方未明的臉霎時間變白了,他的聲音都在抖:“安爐,你要幹什麼?”
安爐好整以暇地回複道:“不叫我‘怪物’了嗎?”
他柔和地親吻方未明的額頭,道:“哥哥,我要幹什麼,不明顯嗎?”
……明顯到讓人膽顫驚心的程度。
方未明的嘴唇抖動了幾下,道:“你居然要抽我嗎?你這個歹毒狠毒蛇蠍心腸的怪物!”
安爐似乎沒有料到方未明這個回答,愣了一兩秒,然後笑出了聲。
方未明很少聽到安爐這麼爽朗的笑聲,安爐不會真正的笑。方未明認為,安爐的笑隻是單純的模仿,他根本無法分清楚笑背後代表的情緒。
安爐身上少有的情緒也僅僅來源于方未明。
方未明掙紮了幾下,可是越掙紮,黑影纏得越緊。他在安爐的笑聲中急急忙忙地保證道:“把我放下來!我不會再說那兩個字了!”
他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安爐止住了笑聲,歪着頭道:“怎麼能這樣呢?哥哥,我其實很期待你的表現。”
方未明不明所以,“什麼表現?”
他一說完,胸部就感受到了一陣冰涼。他渾身開始抖了起來,臉也慢慢變紅了,嘴巴張開又緊閉,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發出不好的聲音。起初還可以忍受,可慢慢的,冰涼逐漸漫延了全身。方未明雙眼緊閉,耳根子紅透,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他根本不敢去看安爐的表情。
然而就在方未明即将叫出聲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久違的敲門聲。
方未明落下生理性淚水,茫然地回頭,他……已經記不清到底多久沒有見到除了安爐之外的第二個人了。
他迅速反應過來,大喊道:“救命!報警!”
然後,方未明看見——
安爐并沒有在意門外是誰,也沒有在意自己的救命聲。他隻是,眼睛死死地看着方未明,宛如看着自己珍貴的寶物。
他一直,在觀察方未明的反應。
就如他所說的那般,他真的很期待方未明的表現。
這讓他感到無比的興奮。
興奮到——
安爐眼睛眯着,嘴角大大上揚,手指竟然在發抖,他無法控制地接觸方未明的臉頰。
安爐的目光裡透露出不正常的狂熱之情,他的臉比方未明的還要紅,他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
“很好。”
他真的在誠心誇贊方未明的表現。
“哥哥——”
方未明又是一抖,他害怕地想要遠離安爐。他感覺眼前安爐的不正常程度,達到了一個比以往更甚的高潮。
一個吻落在了嘴唇上。
不同之前的是,這次的吻格外用力。
方未明被擠壓得要喘不過氣來。
安爐卻摩挲他的脊背,壓低聲音道:“好可惜,哥哥,晚上再表現給我看好嗎?”
“現在,我們得去接待我們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