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諾仔細打量着被帶回的這二人,什麼也沒說便吩咐侍衛将其帶下安頓,之後便起身與葛遊一起前去向方墨宇辭行。
剛到亦樂殿時,也就是塵國宮中接待尊貴客人的議事廳。就看見韓蕭父子倆也在殿内等候,話也沒多說,隻是相□□頭打個招呼。
随之方墨宇與穎王也踏入殿内,他客氣道“怎麼兩位都在,别說都是來辭行的”
“我等打攪多日,可國内事情繁多,不易久留,此次塵國行也讓我受益頗多,說來還真要謝謝方君主的機會”韓蕭客套道。
“既然韓君主有事要忙,我便不強留”方墨宇笑着将頭瞥向葛諾,英俊柔和的面容稍帶些陰沉道“明國路程遙遠,不如本君派人為其打點打點在動身也不遲”
葛諾去意已決,此番前來讓他也收獲不少,也無需繼續長留在此。他婉拒道“離國已久,事務眼看累積繁多,下半年則是最忙碌時,這點你我心知,還請諒解”
韓蕭客套道“來日方長,眼下此番已過,還是要以國事為主。等到下次,韓蕭也絕不推辭,再與二位飲酒論天下”
葛諾容顔冷峻的點頭贊同,便不再多言。
方墨宇借機調侃他道“我說葛諾,你也适當收起那副冷冰冰的面容,别回頭讓韓君主會錯意,以為惹到你不快了。”
韓蕭無奈笑道“不礙事不礙事,相處多日已習慣了!”随即話風突轉“話說二位關系看起來很随意,貌似沒傳聞那般糟糕”
瞬間,整座宮殿便陷入沉默之中,誰都不知該如何回答。葛諾打破此刻沉靜道“誰說我與方墨宇關系糟糕,隻是身為一國之君有些事必須分的清楚,為了國家利益與存亡,有些時候不得不大打出手罷了”語罷,他将頭轉向方墨宇,高深莫測的笑道“在這世間,我想再也無他這知音般的對手了”
方墨宇聽了心中不由微動,撇了撇嘴道“你别笑的那麼詭異”。葛諾狠狠斜他一眼後便端起精緻的玉盞,小品了一口香茶。方墨宇收斂了玩味正色道“不過說的不錯,我倆是常年打出來的交情,所以知己知彼。”
韓蕭見此不由眉頭一皺,心中感想,無人知曉。他柔和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多慮了。既然三國已成定形,那戰争能避免則盡量避免,因為兩國交戰最受苦的還是百姓,我不想因為政治而牽扯進更多的無辜之人”
葛諾冷冷笑道“這點我想各位都心知肚明,常年來的爾虞我詐、兵刃相交,又有誰真正考慮到了百姓?其實若沒有他們,那國家又為了什麼而存在?這不是靠言談,靠的是行為。”
“說的好極!不靠言談,靠行為”話雖說的是贊賞之意,可又帶些嘲諷。韓蕭也不想在此處費口舌,便辭行道“恕我不能繼續奉陪,國内政務确實緊張,不得不先行告辭,還請各位海涵!”
葛諾聽後,看向韓蕭的眼神含有少許驚訝,但很快又平穩下來。把即将出口的問題不得不又咽回去。他雖疑惑卻又不傻,如果問了,那就等同于将他與韓蕭私下交易之事全盤暴露。韓蕭要不真是臨時變卦行程,提前了離開時間。要不從一開始就是在打着小算盤。不過以方墨宇方才進來的态度來看,他貌似知曉韓蕭是在今日啟程離開,而不是提前在了今天。
方墨宇便不在留他,起身客氣道“韓君主不會連送都不讓本君送吧!”
還沒等韓蕭回應,葛諾便在他先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同前行,二位可好!”
韓蕭無論何時,依然保持着那種風度翩翩的氣質,爽朗道“如此甚好”。
說時遲那時快,韓蕭這邊将一切打理妥當後,便再次與二位國君會合。
宮城之外,闊海邊界。送君千裡,終須一别。望着卿夢國諸位在海上漸行漸遠的船隻與身影,方墨宇與葛諾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回返宮中。
“你不是來與我辭行的嗎!為何與我一同來送韓蕭?”方墨宇開門見山的問道。
葛諾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我有說今日走嗎!明日吧!”說罷将目光緩緩轉向方墨宇,還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容,道“怎麼,失望了”
方墨宇被他這一說給整的不會了,下意識的“哈?”了一聲,又解釋到“哪敢,不如喝一杯!”
葛諾此刻也不拘不束,索性放開性子坦然道“是你該自罰一杯。你我相交多年,卻忽略了個‘瘟疫’,看來這局勢,又要動起來了”
方墨宇取笑道“人家才剛走,你這變化也太過于明顯了”對于這次的變動,任何一方都怠慢不起,随即便收斂了玩味,正色回複了葛諾“的确是個疏忽,但和你也逃脫不了關系。這些年你我是戰瞎眼了,我想威脅肯定還不止卿夢一個,内戰的嚴重性你我也明白,此時必須言和,否則一旦進了某個看不見的圈套,那可真是是毀滅性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