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
秒懂,但他不想秒懂。
夏楠收起了之前浮誇的演技,輕輕的說道,“松田可以去問問千尋具體的情況,有關于太宰君的問題,不論哪方都不怎麼适合處理,隻有警視廳,準确來講,隻有你适合。”
松田陣平盯着夏楠看了一會兒,忽然歎了口氣,“看來你給我找了個大/麻煩。”
“松田,”夏楠認真的說道,“他才十四歲。”
松田陣平看不出對方認真的表象下有多少真心,但這句十四歲,到底還是打動了他。
“我知道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想想辦法,但前提是,太宰君之前沒有過什麼重大犯罪記錄,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區域指定災害之類的。”松田陣平說的也很認真。
夏楠笑了笑,他對太宰治的能力很放心,“那就拜托你了,松田。”
“一定要盡快。”
之後又具體商讨了一些有關于領養手續的問題,沒有過多寒暄。
松田陣平很忙,夏楠也沒有多留的打算,兩人很快道别。
夏楠腳步輕快的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開車的是位帶着鴨舌帽的高大男性,白發,帽沿壓的很低,低到讓人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看清前面的路的地步。
夏楠坐到後座,低頭發了幾條短訊,察覺到十分明顯的打量視線,他擡起頭,通過後視鏡,看到了白發司機那雙好看且有神的眼睛。
直勾勾的,一點也不掩飾的打量,打量中還帶了點欣賞。
“很華麗嘛,你,”男人見夏楠看過去,開口,“雖然比不上我,但也算是非常不錯了。”
“就是太瘦,男人怎麼能這麼瘦!”
“說起來,有沒有興趣進娛樂圈?倒是有些審美奇怪的姑娘們就喜歡你這一款的。”
夏楠眨了眨眼,“閣下是?”
“我嗎?”白發男人開車的間隙,擡起一隻手比了個夏楠不是很懂的手勢,“本大爺叫宇髄天元,把這個無比華麗的名字好好刻進你的DNA裡,一生瞻仰吧!”
夏楠的視線在對方色彩缤紛的指甲上一掃而過,“我記得我聯系的是不死川先生?”
“哦,他啊,那個無趣的家夥,”宇髄天元說道,“他有事過不來,而我剛好在附近。”
後視鏡裡那雙漂亮又有神的眼睛再次瞅了一眼夏目,“所以,你找我們是有什麼事?”
夏楠微微勾起嘴角,“有些小小的麻煩,想要拜托鬼殺隊……”
——————
事實證明,除了夏楠,沒人能攔得住決意要消失的太宰治。坂口安吾不行,織田作之助也不行。
宇髄天元的車技一流,非常華麗,和他這個人一樣華麗。夏楠被一路送到了探靈社門口,兩人在探靈社門口還來了一場華麗的告别。短短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夏楠都快分不清華麗這兩個字到底該怎麼讀了。
回到社裡的時候,坂口安吾看起來有點緊張。
一樓隻有他一個人在。
“抱歉,織田去找太宰君了,我……”
夏楠擡手制止了對方接下來的話,把自己丢進了沙發裡。出去忙了半天,可累。
“水,安吾君,我需要水。”
緊張讓坂口安吾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夏楠對自己的稱呼的變化,他給夏楠倒了杯冰水。
夏楠一飲而盡,呼出一口氣。
他躺在沙發上,沒骨頭一樣,擡起手指牆邊的角櫃,“那裡,有三個茭貝……三個形狀像餃子一樣的東西,拿過來,安吾君。”
坂口安吾:……
用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啊喂。
他走過去,找到三個被放在盒子裡的東西,不認識,估計是,幹脆連盒子一塊兒取過來了,“是這個嗎?”
“對對,”夏楠接過盒子,打開,将茭貝拿在手裡,“辛苦,安吾君,你可以去忙别的了。”
坂口安吾:……
他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選擇開口,“社長,太宰君他……”
“跑了。”
夏楠接話。
他掌心一翻,茭貝被擲出。
坂口安吾看着對方的動作,頓了頓,“……對,跑了。”
“他想做什麼事,你們攔不住的。”夏楠說着,将茭貝收回,換了個姿勢,擲出第二次。
頭發能攔住太宰治一會兒,織田能耽誤一會兒,已經是極限了。
坂口安吾:……
既然知道攔不住為什麼還讓他看人啊!
“為了讓你有點參與感?”
夏楠說道,第三次擲出了茭貝。
坂口安吾一愣,“我……”說出來了?
“沒有哦,”夏楠從沙發上直起身,湊近看着卦象,神色莫名,“隻是安吾君的表情會說話。”
接受過不短時間的卧底培訓的坂口安吾:……我懷疑你在罵人,并掌握了充分的證據。
夏楠第四次将茭貝放進手心,這次,他沒有再把他們扔出去,而是就這樣捏着,仰躺下去。
“安吾君……”
“是?”
夏楠看着天花闆,“安吾君想要去港口黑手黨麼?”
坂口安吾沉默。
他終于注意到了夏楠稱呼的改變,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位探靈社的社長就很怪,明知道他的異能力有問題,還會大大咧咧的讓他有接觸到随身用品的機會。明知道他來探靈社一定有所圖,卻還是放他來了。
坂口安吾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夏楠似乎也不指望能聽到他的回答。
“去忙吧。”
坂口安吾沒有動,他猶豫了一會兒。
“之前,是有這個打算。”
“唔。”夏楠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
坂口安吾看了一眼夏楠的臉,夏楠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推了下眼鏡,“我去掃地。”
……
“安吾君。”
坂口安吾站住了。
“織田說過什麼麼?”
坂口安吾知道夏楠問的是什麼,他回答道,“他說——我去帶太宰回來。”
夏楠聽完,笑了一聲。
“他們兩個,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
坂口安吾保持安靜。
“明天早上會有委托人上門,到時候還得拜托你,安吾。”
——————
“請進。”
——換人了麼?
井下朋花打量了一下眼前第一次見面的青年,沒有說什麼,隻是跟着對方進入了屋内。她的身後還有一個人,是一名年輕的男性。男性看起來有些憔悴,一邊走,一邊警惕的四下打量。
坂口安吾注意到,男性的手裡緊緊捏着禦守,一個他也很熟悉的禦守——探靈社出品,秀發特攻專用版。他沒說什麼,隻是帶着兩人走到會客區域,妥帖的送上了熱茶,然後十分娴熟的,走到了夏楠身後,站定了。
“好久不見,井下小姐。”
夏楠罕見的打扮了一下自己,全套的正裝,妥帖的發型,得體的笑容。坐在那裡,坐姿端正又不刻闆,渾身上下散發着精英味兒。
井下朋花默了一下,她四處看了看,果然發現了不遠處早就架設好的拍攝機器,甚至不止一台。
行吧,素材。
“好久不見,夏目社長。”
夏楠微笑颔首,視線看向坐在井下朋花身邊的男性,“這位是……?”
井下朋花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一下,又很快恢複正常,“他叫小島田峪四郎,是我的……”井下朋花頓了頓,接着說道,“……是我的前暧昧對象,也是把詛咒傳染給我的家夥。”
說到後半句,她的視線斜斜瞥了一眼身邊那個不修邊幅但能看出确實長的不錯的年輕人,帶着一股子要刀人的狠戾。
隻一眼,時間也不長,等視線轉回來,井下朋花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
小島田峪四郎瑟縮了一下,似乎有點畏懼身邊的井下朋花。
夏楠對眼前發生的一幕仿佛無知無覺,“原來如此,”他說道,“那麼,事不宜遲,請二位開始自己的表……叙述。”
井下朋花擡手拍了一下小島田的肩膀,語氣生硬,言簡意赅,“講。”
小島田看了一眼夏楠。
他知道這個人,探靈社的視頻他都有看過,原本他也是給探靈社的郵箱裡發了委托信件的,隻是沒有得到回複。
“……我也是聽朋友講的,有一個自/殺的家夥……”
“年初的時候,我在佩西亞電器打工,有同事和我聊起這件事,一個叫梶川的人,在去年,上吊自/殺了。據說是一個很熱心也很開朗的年輕人,因為長的還算不錯,交際能力好,很受顧客們的喜愛……”
“可是,就在去年年初,他忽然變了個人一樣,發呆,訂錯貨,甚至無故缺勤,還會問别人——你有聽到嬰兒的哭聲嗎?”
“在問過這句話不久之後,他就在租住的房間裡,上吊自/殺了……”
小島田停頓了一下,他忽然有些神經質的看了看玄關的方向,嘴唇抖了抖,“我……我好像聽到有什麼聲音……”
“沒有聲音。”夏楠說道。
小島田小心翼翼的看了夏楠一眼。
夏楠的臉上依舊帶着笑,語氣輕飄飄的,卻莫名帶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沒有聲音,你繼續講,小島先生。”
——是小島田。
站在沙發後面、夏楠的側後方的坂口安吾内心默默糾正。
小島田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叫錯名字這件事,他停了一會兒,接着說道,“都說,他變成了地縛靈,在他自/殺的那間出租屋裡,捉替/死/鬼……”
“……在他之後,我的一個朋友租了那間房子,他說,他在住了兩個多月以後,有一天晚上,也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就搬走了……”
“我的那個朋友是靈異現象研究社的成員,遇到這樣的事,因為感到好奇,就去調查了一下……”
“你也參與了?”夏楠問道。
小島田摳了摳自己的指甲蓋,“是,我也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