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初笑得優雅,顯然,他的關注點和不二裕太不一樣。
他的手指卷着前額的發絲,看向一旁的自家隊員:“好了,裕太,你的休息時間到此為止了。我想這位時枝同學如此努力,一定是不想被稱為‘手冢國光的妹妹’吧。不要忘了你想打敗的那個人,那現在——”
“是!我這就去練習!”
看到原本休息的某人立刻跑回球場,觀月初滿意地點點頭。
後來,這則消息在各校正選之間不胫而走。
除了青學正選,對此感到最不意外的外校正選就是冰帝的迹部景吾。
從忍足侑士那兒聽到風聲,他點點淚痣:“沒想到還是沒隐藏住,真是不華麗。對吧,桦地?”
“是。”
至于王者立海大那邊,真田弦一郎不動聲色地加大所有隊員的訓練量,愈發重視起隊員的文化成績,比如切原赤也的英語。
“欸,等等!真田副部長……”
切原赤也不止一次提出抗議,可惜無效,每次隊内訓練後需做英語試題。
少年感慨人與人的差距竟如此之大——有的人已經在歐洲賽場打起了比賽,賽後采訪說着一口流利的英語;有的人外語差勁,還在為考試發愁。
“所有人都不能松懈!繼續練習!”真田弦一郎闆着臉訓斥道。
“呐,弦一郎今天也很認真呢。”幸村精市微笑着評價。
真田不置可否。
由于祖輩之間有着交情,他對手冢家的這對表兄妹比較了解。他也早就知道時枝繪凜網球技術精湛,但沒想到她已經站在了世界的舞台上。借着這次機會,一定要讓立海大振作士氣,更加刻苦訓練。
當各校的反應傳回青學時,多數球員如臨大敵。他們當然知道自家經理長期不在學校自然是去比賽了,但并不想被過分關注。
隻活躍在歐洲賽場,女子網球,英日混血,更是對媒體封鎖了牽扯隐私的信息,日本境内應該不太會留意她……
時枝繪凜本以為自己能在日本安靜地度過國中生活,可事與願違,平靜終究被打破。
“呵呵,時枝,由于你的英文名是艾琳,已經有人将你和艾琳·艾德勒聯系起來,現在你被不少人稱為‘那位小姐’呢。”隻有不二周助笑着,不忘向身邊的少年确認,“呐,我沒說錯吧,手冢?”
最後,這件事交由手冢國光處理。他代時枝繪凜出面麻煩各校的部長管理自家隊員,提出不再大肆宣揚這則消息,風波總算被平息。
至于所謂的“罪魁禍首”,起初還想繼續深挖資料,後來也沒激起多大水花。有人說是那位小姐親自找上門教訓了他,有人說是被挖到的消息所震驚而後不敢嘗試。
又是一天傍晚,三人結伴回家,途中談及這件事。
“時枝一連幾天部活結束後都沒和我們一起走呢。”不二周助微笑着,貌似無意提及,“手冢還向我們詢問了你的行蹤。”
時枝繪凜擡眸掃了一眼身邊的手冢國光,漫不經心道:“手冢副部長連我的行蹤也要管嗎?”
“不二。”
手冢國光搖了搖頭,想就此終止這個話題。
“呐,如果冒犯了——”
不二周助好脾氣地開口,依舊微笑着。
“後續的流言基本符合事實。”時枝繪凜報以微笑,在她意料之中,不二周助猛地睜大雙眼,手冢國光也稍稍停了腳步,“談不上是教訓,隻不過陪觀月同學打了一盤網球。他想要數據,那我如他所願。至于他挖到的情報……”
話語戛然而止,她看向一旁的手冢國光,少年的側顔讓她恍惚了一下。
“呵呵,不會是和手冢有關吧。”
不二周助立刻了然,輕笑出聲。
“不二,快到你家了,我們——”
手冢國光面不改色,似乎善意提醒,可随行的另外兩人都清楚這不過是個借口。“明天見”沒有說出口,再次被時枝繪凜拐走話語權。
“别着急,話沒說完的話我們可以站在這兒講完,屆時再道别也不遲。”
時枝繪凜頗為好心地提議道,不二周助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默契地和少女達成共識。
隻要他們三人在一起,堂堂網球部副部長手冢國光也隻能一直處于食物鍊的最底端。此時被他們兩人夾在中間的少年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總有種不妙的預感。
“觀月同學确實有能耐,竟然打探到手冢副部長曾經慘敗給我,以及我教訓了那些手腳不幹淨的學長們。”
後者是指國一那會兒,手冢國光因照顧學長們隐瞞了自己是左撇子的事實,卻反被打傷。後來,沒有任何人能攔住時枝繪凜回以“優厚待遇”——跳過網球對決,直接上手,用散打打得與之相關的人登門向手冢家道歉,并向大和部長申請退出網球部。
時枝繪凜一戰成名,但礙于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校方強力壓制風波,要求雙方私下調解。至于處分,說來也奇怪,至今都沒有下達通報。
其他同學雖然好奇,但因為校方的威壓,對此緘口不語。隻有他們當事人清楚,一直是大和部長從中周旋并主動承擔了監管不力的責任,這才大事化小。
而前者……
“呵呵,是時枝的風格呢。”一陣沉默之後,不二周助率先打破沉寂,“好了,我到家了,明天見。”
“嗯,明天見。”
“繪凜,你難得回來,母親他們想見見你。”
自從上了國中,時枝繪凜就搬出了手冢家。她住在了與之隻隔着一條街的房子裡,雖然沒有養着魚的池塘,但也自帶小院種滿綠植。有着兩層樓的戶型,一人居住,悠然自在。
“本周末吧,随便哪一天,我都行。”
“好。”
他們不是聒噪的人,直到分别時互道“再見”前也沒有任何交流。
這些都是在她剛升入國二時發生的事情,現在的她已經處于國三第二學期。
時枝繪凜在日本待了這麼久,能夠讓她留戀的也不過就是國中生活。在這之前的日子,于她而言,大抵隻剩下反抗與痛楚,而遺憾則一直留存到現在。
“手冢部長,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來比一場吧。到時候,你可别再輸給我。”
挂斷電話前,時枝繪凜直下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