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确實讓他畢生難忘,滿足代替了郁悶。
越前龍雅攥着喜歡的女孩兒的手,就差直接将時枝繪凜介紹給小不點兒——等等,他們原本就認識——比他早。
“……心動?”
他聽到少女喃喃聲,霎時收回懸浮而不切實際的想法,敲碎妄圖僭越天塹的美夢。
糟糕,剛剛一不留神就暴露了真實想法。
越前龍雅咳了咳,空着的手不住摩挲着,薄汗裹緊熱意。
說都說了,幹脆說完吧。他下定決心。
“當然,助教小姐令我心動。我喜——”
“不可以。”時枝繪凜停下,截住他的告白,“不可以呢——繼續說下去,我會立刻抽手離開。”
他們的手還牽着,越前龍雅心中一緊,配合着停住步伐。時枝繪凜低頭,披肩的發聽話垂落。他看不到她的神情。
如果她剛剛沒有口是心非地主動伸手,他現在一定認為他被她徹底拒絕了。明顯不是——時枝繪凜隻是想維持現狀。問題不在于他,而是她。
越前龍雅皺眉,很快又舒展開。
他不想看到她此時垂頭的模樣,汩汩淙淙的涓涓細流因阻塞的泉眼喪失活力,淪為一潭死水,渾濁不堪。隐匿心迹,神聖而不可侵犯的王者由此墜下神壇。
在他眼中,時枝繪凜就應該如同女王一般端坐在王座上,睥睨一切,衆人心甘情願地對其俯首稱臣。
他決定了,不管之前是什麼打算,從現在開始,不會主動問她隐瞞不說的事情。
他願意做那忠誠不二的騎士。
“好啊,那我等着助教小姐喽。”越前龍雅扯了扯她的膀臂,時枝繪凜擡頭,墨色的眸子輕易奪走他的視線,他呼吸一滞,“不會讓我等太久吧?”
越前龍雅拿出十足的耐心,笑意又浮出。
上一次這般還是哄珂珂小朋友,助教小姐明顯比他難對付多了。啊,這可不能說出來,他賭她聽到會冷臉并甩手離開,他想追也追不上。
“為什麼不問原因?”
時枝繪凜聲音悶悶的,如炬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越前龍雅不語,那灼熱的視線一瞬刮過眉峰與鼻尖,如此往返。她是天生的觀察者,與生俱來的能力助她察言觀色。她似乎生怕他說一句謊話,至少是當下的難解局面。
“因為……你現在不想說。”越前龍雅輕輕捏了捏時枝繪凜的手,“我尊重你的選擇。”
這是實話,他知道她的心牆又高又厚——畢竟女王住在城堡裡,從不突圍而出。
她的網球也體現她的性格——防禦機制過強,他的“吞噬”都無法輕易突破防守而大肆掠奪。這是一場艱苦的持久戰,考驗他的耐力與恒心。
——不止如此。
她對他潛力的評價,無疑給越前龍雅注入一針強心劑。他有理由堅信他能挑戰極限,拿下最終的勝利。
時枝繪凜恢複淡漠的神情,揚了揚下巴,有些疏離,高傲得像隻貓。
比小不點兒的卡魯賓還可愛。越前龍雅沒有心理負擔地暗暗比較。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的紳士行為?”
“也不是不行,抱一下我怎麼樣?很——”
很劃算哦。
越前龍雅猛然吞下沒說完的話,隻因又一次被時枝繪凜的行動打斷——
少女撞了他滿懷,他後退半步才穩住身體。
她不比他矮多少,這一撲,下巴磕在他的肩上。她甩開他的手,膀臂有力地圈住他的腰身。
耳尖發燙,耳邊是她含糊不清的話語。他感到她呼出的熱氣拂過頸處,癢癢的,燥熱感随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