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枝繪凜醒來的時候，汽車即将抵達目的地。肩處的負重已經撤去，她偏頭，恰好撞上少年含笑的視線。
“好巧，正準備喊醒艾琳小姐。”
時枝繪凜才不信他所說的“好巧”，估計是沒來得及收回視線而匆忙間找的說辭。
至于他的笑……比起内斂含蓄的情緒漩渦，她心中的天秤逐漸偏向他輕松自得的模樣。
“嗯，下午好。”
剛睡醒，繁雜的念頭占據腦海，但不影響她輕松交流。
時枝繪凜挺直腰背，掃了眼車内。
越前龍雅跟她打完招呼後就一上一下地抛橙子，越前龍馬撐住下巴盯着窗外，奇柯仍堅守在槍擊遊戲的一線。
視線與萊因哈特在後視鏡中對上，他們同時開口。
“隊長，辛苦了。”
“休息得怎麼樣？”
萊因哈特等她先說。
“不錯的體驗，隊長選車也很有經驗呢。”時枝繪凜稱贊道。
靠背的支撐性與柔軟性極大地舒緩久坐的疲勞，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動也并無大礙。
奇柯騰出手打了個響指：“拉爾夫可是拿出了大會中研究其他國家隊的态度來選車的。”
“一筆不小的開銷，确實需要做足功課。”她點點頭。
“能得到你們的認可我很開心。”拉爾夫再次瞧了眼後視鏡，溫聲安撫道，“龍馬，很快就到了，再等等。”
“是，隊長。”
“他啊……小不點兒現在一定很想拿上球拍打幾球吧？”
越前龍雅收了橙子，習慣性地隔着帽子揉龍馬的發頂。
“原來你這麼急着被我打敗嗎？”越前龍馬扶住帽子，漫不經心道，“好啊，我等着。”
“呐，小不點兒還跟以前一樣不經逗。”越前龍雅搖頭。
目的地到了，拉爾夫打着方向盤調整方向停車。杜杜也緊随而來。
奇柯一局遊戲終了，好奇地探頭問道：“對了，之前那場對決誰赢？你們的長盤打得太激烈了，有的機器已經停工，不好判别。”
原本安靜充當旁觀者的時枝繪凜顫了顫眼睫。
聞言，越前龍馬愣住，看向時枝繪凜。
“不知道……啊，學姐一直在觀戰。”
越前龍馬的聲音悶悶的，似乎對于打得太投入卻忘了記分而耿耿于懷。
“應該不太好判斷。”越前龍雅附和，不在乎地擺手道，“沒關系，我們還有機會比。是這樣吧，艾琳小姐？”
他笑着眨了眨眼。
車停了，拉爾夫和奇柯率先離座打開後排的車門。
時枝繪凜瞥了眼笑臉，邊解開安全帶邊回答：“記不清了——對決結果不重要，解決‘吞噬’才是重點。”朝車外點了點頭，“謝謝。”
“這樣啊……”奇柯不無遺憾道。
車外溫度比不上車内，但流通的空氣讓所有人都心情舒暢。
拉爾夫走在最前面，奇柯、杜杜和龍馬并排走，時枝繪凜和越前龍雅又是遠遠地落在後面。
“18對16，你赢了。”時枝繪凜輕聲道，“很巧，和之前的法網紀錄一樣。”
“還差得遠呢。”越前龍雅語氣懶散，“得感謝艾琳小姐配合，不然被小不點兒纏上可就麻煩了。”
他将作為謝禮的橙子塞到她手中，目光輕輕地落到前方的矮小背影上。
“大賽将至，在那之前有一場内戰就行了。小柱子他……”時枝繪凜無奈地歎息，“遇強則強，脾氣倔，挺怕他下一秒就纏着你進球場。”
越前龍雅反應極快：“很少聽到艾琳小姐口頭評價别人。喔，看樣子小不點兒沒少纏住你。”
“嗯，但基本被我擋回去了。難得回一趟學校……那麼多課業等着我補，也是夠嗆的，偶爾才去網球場轉轉。”
越前龍雅想到那次，從日本訓練基地出來後，順路陪時枝繪凜去青春學園辦理相關手續。
他隻站在樹蔭下目送她進校園，再等着她出來。
“一直沒問——你呢？和隊長他們一所高中？”
少女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我麼……目前還在休學，一直留在學校讀書也太無趣了吧。”越前龍雅攤了攤手，“話說回來，各地學制不太一樣，在美國我是高一生……按照日本的學制，我和艾琳小姐同一屆。”他眼睛一亮，“艾琳小姐生日哪天？”
“怎麼突然問這個？”時枝繪凜警覺，眉毛微蹙。
他們兩人越走越慢，前方的杜杜和奇柯招手催促。
“龍雅——時枝——快一點哦！”
越前龍雅揮了揮手。他們不由得加快腳步。
“想知道艾琳小姐是我的學姐還是學妹。”笑意加深，他自顧自地喃喃，“既然是手冢同學的妹妹……不，要按照菊丸同學的生日來推算……我想想……”
但他很快挫敗地拍了拍頭，引來時枝繪凜的視線。
“哪怕考慮到日本的學年，也隻能推斷出大緻的範圍——11月底至來年4月初，艾琳小姐的生日就在其中一天。”
“我不過生日，沒什麼印象。”
“好巧，我也一樣。”
沒一句實話，都不敢給對方看護照。
少年笑了笑，又道：“我私心想繼續稱呼‘繪凜妹妹’，可——”
“閉嘴。”
兩人對視一眼，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當時枝繪凜和越前龍雅一前一後進入商場時，拉爾夫已在和品牌負責人交涉，另外三人在東張西望。正是工作日，商場裡除了工作人員，真正的購物者不多。
其實美國隊訂購的物品理應早早到達澳洲，卻不湊巧地趕上因推遲退休而引起的罷工遊行，效率跌至谷底。
他們這一組是負責着裝、日常用品相關，另一組負責體育用品和通訊設備。
也用不着整支隊伍來，但由于即将趕赴澳洲，拉爾夫索性将這次出行作為團建——大賽前的狂歡。
“狂歡就要有狂歡的樣子啊！”奇柯摸了摸下巴，合掌一拍道，“龍馬，跟我來——”
“奇、奇柯前輩……？！”
不等龍馬反應，奇柯招呼杜杜，兩人一道推搡着龍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