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變相相親。
夏棠躍在心中無奈歎氣。
“好啊好啊,年輕人嘛,約出來玩玩,就當交個朋友。”趙順樂呵呵的,身上散發着酒氣,估計是剛和夏修誠在飯桌上喝完,聊着聊着就聊到孩子的事了。
莊紫文附和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剛好我家棠棠出差回來有空,說不定啊,咱兩以後能成為一家人呢!”
“對對對!”醉醺醺的夏修誠拍着大腿差點把茶幾上的醒酒茶碰翻。
莊紫文趕忙去攙扶他,又對着趙順說:“我家棠棠這麼大了都還沒談過戀愛,你是不知道啊,我着急死了。”
“我兒子也單着呢!”
“那不就正好了嗎,到時候挑個周末的日子咱們兩家人吃個飯。”
“……”
夏棠躍默不作聲地回到房間收拾東西,把換洗衣服都裝進一個小行李箱裡,弄好之後她沒急着下樓。
畢竟客人還在樓下,她提着行李出去免不得會被追問幾句。
好久沒回家,房間裡一股積塵味,她起身把落地窗打開,夜風立刻灌進來,吹散了她額前的碎發。
不由自主地,白天席娜所說的話開始萦繞在耳邊。
她打開電腦,在搜索網站上打上兩個字:李滄。
資料顯示,李滄現年58歲,早年在中國憑借傳統制造業貿易發家,積累原始資本後赴美深造進入新能源汽車領域,創立了LUMINOVA集團。
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李堯二十八歲,剛卸任曜影大中華區總裁,轉任供應鍊管理部總監,二兒子李浮二十五歲,畢業于斯坦福大學,現為LUMINOVA集團的電池技術研發中心高級項目經理。
光從學曆來說,這個李堯可謂是不學無術,畢業于‘克萊登國際商學院’這類的野雞大學也就算了,花邊新聞還多,光是夜會網紅被拍到的次數就上了兩位數,和他弟弟沒得比。
李浮的職業路徑看起來穩紮穩打,雖然現在這個職位比起大中華區總裁來說不算顯赫,但卻是直接接觸核心技術的實權崗位。
像李堯這種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以聞政的眼界與手段,估計根本就懶得搭理他吧。
夏棠躍揉揉緊繃的太陽穴,松懈地靠着椅背。
算了,想這麼多沒用,最終還是要看警方的調查,如果這個李堯有問題的話肯定跑不掉。
嗡——
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震動着亮了起來。是聞政打電話來了。夏棠躍趕緊接聽,他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想你了。”
樓下夏修誠的醉言醉語夾着着電視背景音,她拿着手機走到陽台外面。
“我回家收拾東西了,耽誤了些時間,現在就去醫院”
電話那頭的聞政似乎愉悅地低聲一笑:“好。我等着你。”
“嗯嗯。”夏棠躍麻溜地把行李提起來,聽見聞政說:“今天開始複健,腿疼,沒人扶着走不了路。”
他的尾音拖得老長,夏棠躍甚至想到他像一隻蔫巴巴的大型犬耷拉着耳朵蹭過來。
聞政接着問:“現在是晚上八點多,你回家收拾行李需要這麼久?”
夏棠躍嗓子一緊。要是實話實說家裡想給她安排相親,聞政的占有欲這麼強,怕是他能連夜出院殺到她家,直接把她給“綁”走。
畢竟上回那個虛無缥缈的“秦先生”都能把他氣得不清。
于是她決定撒個半真半假的謊:“之前住院落下了很多工作,在美術館加班呢。”
“我現在就去醫院陪你,放心吧,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康複的。”
“嗯,好。”
挂斷電話。
夏棠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提着行李下樓,果不其然被莊紫文攔住問她去哪。
“我、有事要出差一趟。”她對着趙順禮貌一笑:“趙伯伯您慢慢坐。”
語罷,夏棠躍快步走出家門,莊紫文跟了上去。
“怎麼又出差?你最近是在忙些什麼?”莊紫文哀怨道:“終身大事不比你這工作重要?趙家現在是物流屆的龍頭老大,你要是能嫁進去,剛好能幫襯家裡的生意,再生個一男半女,趙家少奶奶的位置還不是穩穩當當的。”
夏棠躍應付式地點頭。
“我知道了,到時候再說吧,媽,我真的要來不及了。”
她拉開車門上車,将莊紫文的唠叨落在車後,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半了。她步履匆匆地上樓,聞政所在的VIP病房透出淡黃色的暖光,她推門進去,越過小客廳進到卧室,他躺在床上蓋着薄被,左手搭在被面似乎已經睡着了。
夏棠躍的腳步在地毯上驟然放輕,瞧見一旁的桌面放着一份膝關節術後康複訓練計劃表,上面寫着每日進度與疼痛阈值監測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