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最熱烈的時候,廚房熱得像蒸籠一般。
趙铮的衣衫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背上。阮玲珑也好不到哪去,額前的碎發濕漉漉地粘在臉上。
但兩人誰也沒喊停,默契地輪流攪拌,看着鍋中的液體慢慢變成琥珀色的枇杷糖漿。
“加一點川貝粉。”趙铮從家裡的藥櫃中取出個小瓷瓶,遞給阮玲珑,“這樣制成的枇杷膏,止咳效果會更好。”
阮玲珑聽說是川貝研磨的粉,好奇地嗅了嗅,結果被嗆得打了個噴嚏。
趙铮笑着接過瓶子,手腕輕抖,将粉末均勻撒入鍋中。
“再攪拌一會兒就能裝罐了。”他用手帕擦去阮玲珑鼻尖的汗珠,溫聲道:“你去地窖拿幾個幹淨的陶罐來。”
木屋倉庫下的地窖陰涼幹燥,裡面整齊擺放着各種腌菜和趙铮之前做的果醬。
阮玲珑挑了五個小陶罐子,正要上去,餘光瞥見角落裡一壇未開封的酒。壇子上貼着紅紙,墨迹已經褪色,但仍能辨認出“枇杷”二字。
“铮哥!”她抱着罐子回到廚房,“地窖裡有枇杷酒?”
趙铮正熄滅竈膛裡的火,聞言回頭解釋,“去年泡的,差點忘了。”他接過罐子,動作麻利地裝罐,“等會兒開一壇嘗嘗。”
熬制好的枇杷膏被小心倒入罐中,趙铮在每罐表面都淋了一層蜂蜜封口。阮玲珑幫忙蓋上油紙,系緊麻繩,看着琥珀色的膏體在罐中微微晃動,成就感油然而生。
“這一罐給老王嬸換醪糟。”趙铮單獨留出一罐最大的,告訴阮玲珑,“她家醪糟做得好,你愛吃。”
阮玲珑聞言,心頭一暖。
她不過随口提過幾次喜歡醪糟煮蛋,趙铮就記在了心裡。這種無言的體貼,比任何甜言蜜語都更讓她心動。
下午時分,趙铮帶着枇杷膏去了老王家。
阮玲珑留在院子裡,一邊啃着剩下的枇杷,一邊用木系異能悄悄滋養那幾顆剛被她種進果園裡的枇杷核。趙铮告訴她,把枇杷核埋進土裡,會長出枇杷苗來。
淡綠色的能量從她指尖流出,融入泥土,枇杷果核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萌發新芽。
趙铮回來時,手裡除了醪糟,還有一籃子新鮮蔬菜。
“王嬸給的。”他放下籃子,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還有這個。”
布包裡是幾塊桂花糕,鎮上糕點鋪的新品。阮玲珑眼睛一亮,拿起一塊咬了一口,香甜的滋味在舌尖綻放。
“好吃嗎?”趙铮問,目光柔和。
阮玲珑點點頭,将剩下半塊遞到他嘴邊。趙铮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兩人的目光在暮色中交彙,無需言語便懂了彼此的心意。
晚飯後,趙铮開了那壇去年泡的枇杷酒。琥珀色的酒液倒入粗瓷碗,散發着濃郁的果香。阮玲珑小啜一口,甜中帶着一絲微辣的滋味讓她眯起眼睛。
“好喝!”她舔了舔嘴唇,又喝了一大口。
趙铮笑着看她喝酒的樣子,沒有提醒這酒後勁十足。果然,不到半個時辰,阮玲珑就雙頰绯紅,眼神迷離地靠在他肩上。
“铮哥……”她聲音軟糯,帶着醉意,“我喜歡這裡……也喜歡你……”
趙铮心頭一顫,輕輕攬住她的肩膀。
月光下,阮玲珑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嘴角還沾着一點枇杷酒的殘漬。他低頭,小心翼翼地吻去那滴甜蜜。
夜風拂過,帶來木屋後樹林的沙沙聲。
酒壇見底,但屬于他們的甜蜜,才剛剛開始醞釀。
當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棂,灑落在床前。枇杷酒的餘韻在血液裡流淌,讓阮玲珑渾身發燙。她靠在趙铮肩頭,指尖無意識地卷着他散開的衣帶。
“醉了?”趙铮的聲音有些啞,手掌輕輕撫過她滾燙的臉頰。
阮玲珑搖搖頭,又點點頭。她沒醉到失去理智,卻比任何時候都大膽。酒精模糊了那些該有的矜持,她仰起臉,鼻尖蹭過趙铮的下巴。
“铮哥……”她喚他,聲音裡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嬌軟。
趙铮的呼吸明顯重了幾分。他手臂肌肉繃緊,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阮玲珑能感覺到他的克制,那種刻意保持的距離感反而讓她心頭一熱。
在末世,人與人之間的親密往往帶着功利和算計。而眼前這個男人,明明眼底的欲望已經濃得化不開,卻還在擔心冒犯她。
阮玲珑鼓起勇氣,手指攀上趙铮的衣襟,輕輕一拽。
這個小小的動作像打開了某個閘門。趙铮再也克制不住,翻身将她籠罩在身下。月光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玲珑。”他喚她的名字,像在确認什麼,“知道我是誰嗎?”
阮玲珑輕笑出聲,手指描摹着他的臉部輪廓:“你是趙铮,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