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珑按照趙铮的提醒,輕輕撕掉果皮,咬上一口,汁水立刻溢滿口腔。那是一種對阮玲珑來說很奇妙的甜,帶着微微的酸,果肉細膩柔軟,與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好吃嗎?”趙铮問,目光落在她沾了汁水的唇角。
阮玲珑用力點頭,将另一顆枇杷撕掉果皮後,喂到他嘴邊:“很好吃,你也嘗嘗。”
趙铮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兩人的目光在晨光中交彙,又同時不好意思地别開臉。
“快到了,”趙铮指向不遠處一片向陽的山坡,“那片林子全是野枇杷樹。”
轉過一道山脊,眼前的景象讓阮玲珑屏住呼吸,十幾棵枇杷樹錯落生長在緩坡上,金黃的果實像小燈籠般綴滿枝頭,在綠葉間若隐若現。微風拂過,果香撲面而來,甜得讓人心醉。
“這麼多枇杷!”她驚呼出聲,不自覺地向前跑去。
趙铮笑着跟上,從背簍裡取出兩個竹編的小籃子:“矮處的給你摘,高的我來。”
阮玲珑接過籃子,迫不及待地奔向最近的一棵樹。
近看,枇杷更加誘人,有些熟透的已經呈現出橙紅色,表皮上還帶着自然的斑點。
她學着趙铮的樣子,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果梗,向上一掰。
伴随着一聲輕響,一顆完整的枇杷落入掌心。阮玲珑像獲得珍寶般捧在眼前細看,陽光透過果肉,仿佛映出裡面褐色的種子輪廓。
“玲珑,記得要摘這種帶麻點的枇杷。”趙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正站在樹杈上,手指靈活地采摘高處的果實,“皮太光滑的反而沒熟透,有點酸。”
阮玲珑仰頭看他。陽光透過樹葉,在趙铮身上灑下細碎的金斑。他手臂上的肌肉随着采摘動作舒展收縮,汗珠順着脖頸滑入衣領。
不知怎麼,她忽然覺得喉嚨發幹,連忙低頭繼續采摘。
很快,兩人就摘滿了小籃子,倒進背簍後繼續采摘。阮玲珑發現一棵矮壯的枇杷樹,枝丫低垂,上面結的果子格外大。她踮起腳去夠最高處那一串,卻總是差一點點。
“我來。”趙铮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溫熱的胸膛幾乎貼着她的後背。
他輕松摘下那串枇杷,卻沒有立即退開,而是就着這個姿勢,在她耳邊問:“累不累?”
阮玲珑搖搖頭,心跳卻亂了節奏。趙铮身上帶着陽光和枇杷的香氣,混合着汗水的氣息,莫名讓她想起那天夜裡他掌心的溫度。
“休息會兒吧。”趙铮終于退開一步,從背簍裡取出油紙包,“我帶了烙餅和鹹菜。”
他們在最大的枇杷樹下鋪開油布,肩并肩坐下。趙铮挑選了幾個熟透的枇杷撕掉果皮,金黃的果肉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阮玲珑就着趙铮遞過來的手咬了一口,汁水順着下巴滑落,她還沒來得及擦,趙铮的拇指已經輕輕撫過她的唇角。
這個自然而然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
趙铮的手停在半空,阮玲珑能感覺到他指腹的繭子擦過皮膚時粗粝的觸感。她鼓起勇氣,握住他的手腕,将那顆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枇杷含入口中。
“好甜!”她松開手,故意大聲說道,眼睛亮得像是盛滿了星光。
趙铮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啞:“我又給你剝。”
一陣山風吹過,枇杷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偷笑這對年輕人的窘迫。
兩人不約而同地低頭吃餅,卻時不時偷瞄對方,目光相撞時又迅速移開,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
午後的陽光變得炙熱,他們轉移到樹蔭濃密處繼續采摘。阮玲珑發現一棵老枇杷樹的果實格外香甜,便專門摘了一小籃,準備帶回去做果醬。
“我娘以前常做枇杷膏,”趙铮一邊将高處的果實勾下來,一邊說,“咳嗽時吃一勺就好。”
“末世……我們那邊很多人都沒見過枇杷。”阮玲珑脫口而出,随即意識到說漏了嘴,連忙補充,“我是說,我老家不産枇杷。”
趙铮動作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追問:“等回去我教你熬制枇杷膏,等枇杷過季了,可以用來泡水喝。”
太陽西斜時,兩人的背簍都裝滿了金燦燦的枇杷。趙铮還采了一大把野花,手指翻飛間編成一個花環,戴在阮玲珑頭上。
“好看。”他退後一步端詳,眼神溫柔得像在看什麼珍寶。
阮玲珑摸了摸頭上的花環,忽然湊上去在趙铮臉頰親了一下:“謝謝铮哥帶我出來摘枇杷,還給我編這麼美的花環。”
趙铮耳根通紅,手忙腳亂地收拾背簍:“該、該回去了,天黑前得到家,不然不安全。”
阮玲珑捂嘴偷笑,趁趙铮不注意,她從枇杷樹上吸收了很多異能。
在他們離開後,原本茂盛的枇杷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高了一截,就連樹上的枇杷果都長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