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段時間楊錦身死的消息就會傳來,我們且看賈阗财如何行事就好,抓他破綻。”蕭曈挪來挂衣架并将它放在熬藥的爐火旁,然後把沾滿香薰的外袍挂上去,想要用藥味掩蓋香薰味:“他什麼時候醒?”
趙統搓搓手指道:“應該一會就醒,我看着不太嚴重。”
“總這樣下去不行,”蕭曈坐在華昭晰床畔:“他真身在哪?”
趙統被他驚到:“别想了,在你第二次問鼎以前都不要有這種念頭。以你我現在的實力連觀星樓都無法突破,更别說去摘星樓了。”
蕭曈直覺這事不對,沒聽說過誰的身體能當做寶物用的,除非練成傀儡。
“他的肉身真的在鎖星閣?”蕭曈抿了口茶狐疑道。
“我也不知道,”趙統道:“你管這個做什麼?要是能拿回來華昭晰早就自己拿回來了,還用得着你操心?還是想想怎麼弄死賈阗财才是正經。楊錦死了,賈阗财會怎麼想?他會懷疑誰?他會怎麼做?這才是要緊。”
趙統不是很看的慣蕭曈,他覺得蕭曈這小子未免有點太輕松了,滅宗之仇因為失憶而被輕松揭過,十來好幾的大小夥子還要華昭晰養着,就連修煉功法都直接喂到嘴邊。
他不知道是該用長輩的身份和蕭曈相處還是用平輩的身份和蕭曈相處。要說用長輩,蕭曈明明是他們那一代的人,要說平輩,看着蕭曈現在一無所知的模樣趙統還真有點别扭。
他老是想知道蕭曈到底是怎麼失憶的,連滅宗之仇都能忘了。
趙統越想越煩躁,把小扇子一扔:“得了你看着藥别熬過了,我出去走走。”
南河城向來無雪,最近也一樣。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太監們也不願意去看看楊錦房中的情況,所以南河城珍物局大太監的死訊在兩天後才傳到賈府。
賈府上上下下被要求噤聲,賈阗财閉門不出,藍生不出賈府,不知在謀劃什麼。
華昭晰也是兩天後才得知這個消息的,他正在喝粥,揭成風風火火闖進來道:“你知道楊錦死了嗎?是你讓人殺的?”
華昭晰也有些驚訝,他放下勺子緩聲道:“不是我讓人殺的,我不知道,你一點一點說。”
揭成的情緒慢慢平穩下來:“楊錦死了,還有十二月十一号當值的那個小太監也死了,在楊錦屋子裡發現了一枚玉珏和一枚李擡的玉佩。”她坐下喝茶:“是誰殺的楊錦?”
今天是十二月十三日,華昭晰沉吟道:“賈阗财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就是封了賈府。”揭成道:“他沒有任何動靜。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按兵不動,你先回去吧,”華昭晰道:“讓蒙面的那位繼續在城内外找點線索,給我點時間想想。”
“好吧。”揭成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華昭晰把粥推到一旁扶額沉思,他想不明白楊錦為什麼會在現在死,太早了,而且太符合時機了。
他們現在恰好缺一個突破的口子,楊錦就死了,好像是在給他們遞枕頭一樣。
王小姐的那封信對楊錦的打擊絕對不小,在時間的積累下恐懼也會攀升,所以正常來說楊錦自殺應該會在開春的時候,而非現在。
有沒有可能是他殺?
不可能。
他殺一定會留下痕迹,楊錦這樣的用不着等級很高的人去殺,所以一旦留下痕迹賈阗财多半會知道。要真是那樣賈阗财早就請功去了何必閉門不出裝鹌鹑呢?
現場為什麼還有玉珏和玉佩,這兩個東西起到什麼作用?那個小太監是自殺還是他殺?
華昭晰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回房。
他一邊把苦的掉舌頭的中藥倒進本就隻剩泥土的花盆一邊想與楊錦有怨的人都有誰,首先排除賈家。
賈阗财不會沒事找事,楊錦活着頂多就是有點麻煩,楊錦死了他卻有可能還要擔幹系。至于揭成,她沒有那個膽識。
揭成确實有所進步,但按照她殺父弑母的舉動來看,絕不可能是她幹的。
蒙面男呢?倒是有可能。
華昭晰正趴在小桌上想着,蕭曈端着碗朱玉牡丹羹進來了:“喝一點,可以不吃裡面的東西。”
這句話有點莫名其妙,華昭晰擡頭道:“你哄小孩呢?拿來。”
蕭曈把碗放在他的小桌上:“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我在想楊錦是誰殺的,”華昭晰舀了一勺,紅棗是去皮去核的,很好吃,他沒忍住多吃了兩口。
暴虐确實是扛過了,可現在是冬天,華昭晰掉下水池難免感染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