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生躲在法寶的庇護看着賈阗财死去，滿意的同時也有點心驚。

他是個心胸狹隘的人，除過真正比不上的大人物以外，最見不得别人比他強。可眼前這個小厮，形容猥瑣一看就沒什麼本事，竟能布下如此陣法，實在不凡。

藍生面色難看，他收起法寶悄然離去。

趙統往藍生離開的地方望去，什麼也沒有。他眯起眼嘲諷自己靈力低微，轉身拍蕭曈：“走，回去看看。”

蕭曈第一次體會到靈力透支的感覺，被趙統一拍竟還踉跄了一下。

趙統看向自己的手掌，剛與賈阗财對戰完的他并沒有收力，誰能想到蕭曈不留餘力地對決：“下次不能這樣，無論與誰對戰都要留些靈力在體内，萬一對方留有後手也能保命。”

蕭曈單手撐地蹲在地上，仰頭道：“受教。”

趙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行了，華昭晰在這諒他也不會讓你受傷，以後自己行走江湖時記住就行。”

兩人一并回到小院，發現華昭晰正滿臉無奈地跟于先生掰扯什麼。

蕭曈趕着走了兩步上去聽，原來是關于陣法的事。

于先生也學陣法，他信了華昭晰“隻要稍微翻兩下也能會”的鬼話，又在下一瞬看見合體期的賈阗财灰飛煙滅，震驚之下未經世事的于先生對華昭晰進行了嚴肅的審判。

“你明明告訴我随便翻兩下就行了，這是随便翻兩下就行的樣子嗎？”于先生不敢太耀武揚威，隻好壓低聲音道。

華昭晰讨饒：“我要說很難您未必能學會，先生又該不高興。左右我們也隻是過客而已，先生若是潛心修行自會到達，何必在意我的說法？”

于先生深吸了兩口氣：“那你也不該騙我，你的主家是誰？”

華昭晰眼尖地看到蕭曈走來，連忙拉過他：“這是我主家，你問他。”

蕭曈确實比華昭晰修為高，而且化神修士在偏遠小城也難得一見，于先生又一次信了他的鬼話：“公子可否告訴我，這是什麼陣法？”

蕭曈怎麼知道陣法名字到底叫什麼，但他在邪門歪道上修煉頗深，也能信口胡謅：“殺人滅口的陣法，先生還是不要從外人口裡得知了，有一點點偏差都容易送命不是嗎？”

華昭晰躲在後面聽着不由發笑，蕭曈說的是實情，但他就是想笑。

尤其是聽着平常一本正經的人在這裡想法設法地轉移話題，他更想笑了。

等于先生到揭成院中去時蕭曈才問：“于先生當真沒有修煉陣法的潛力嗎？”

“怎麼會，”華昭晰恢複原樣，拿了塊魔晶逗弄饑腸辘辘的幹土：“陣法是唯一一個普通人也能學的法術了，于先生隻要用功，怎麼都能學會。”

小章魚抻長觸須也沒摸到魔晶，蔫吧地皺成一團。華昭晰逗了兩下把魔晶喂給它：“在魇幻術中，陣法占據主要地位，它就相當于骨架。和九章算術一樣，陣法唯一難得地方就是難理解，但終究是可以理解，也是無修為的普通人可以學的。要想魇幻術成型，靈悟的重要性占據另半壁江山，它就相當于魂魄，沒有魂魄的魇幻術隻是一堆符号，一腳踩上去也沒有任何影響。”

修士修煉都會遇到瓶頸，每突破一個瓶頸靈悟就會随之提高，正常情況下修為的高低也彰顯這個修士靈悟的高低，華昭晰屬于一個意外。他因為傀儡身的限制無法提升修為，并不代表他無法修煉到更高的境界。

華昭晰拿起小章魚一隻觸須蘸水在桌面上寫下一串簡單的符咒，他有意教蕭曈所以寫的很工整：“你看，這是個一階低階陣法。幹土是魔，他的靈悟不足以激發陣法，哪怕這個陣法的等級如此之低。”

一二三用來分陣法适用的範圍，比如一階咒術隻能控制一些花花草草随風搖擺的姿态，或者可以附着在置魂師的小紙人上，起到一個固定三階陣法的作用。二階陣法則可以限制人的活動，障眼法和定身術都可以用二階陣法來實現。三階陣法就有殺人的威力了，華昭晰用的大多陣法都屬于三階陣法。

但他現在用小章魚觸角寫在桌上的是一階陣法。

華昭晰讓開位置道：“你來試試，對着我寫的蘸點水再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