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過阿忱,江泠把多肉放在陽台上之後也把陽台推拉門給關上了,然後就準備去海邊看看能不能碰到好看點的東西。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江泠下樓的時候撞見了剛開門的老爸。
“……爸?”懵在樓梯半中間的江泠抽出了一絲絲理智出了聲,“不是說過兩天回來麼?怎麼提前了?”
他說着走到門口幫老爸拿東西。
“提前就提前了嘛,哪有什麼原因。”江柏手裡的一堆東西被江泠接過,甩了甩手,說了句自以為是玩笑的話:“怎麼?準備出去幹點壞事被我撞見不知所措了?”
江泠拿東西的步子一頓,把手裡的各種禮物重重放到了茶幾上,轉過頭冷聲對江柏說:“我要是幹點什麼事還犯不着怵您。”
說完他就徑直走向門外,拿了玄關鞋櫃上的鑰匙就走了。
身後傳來姐姐從樓上下來的哒哒聲和着勸說聲:“哎呀爸,他這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您當他什麼都沒說哈……來來快進來……”後面的他就聽不清了,距離太遠。
其實老爸什麼也沒來得及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再說了,江柏也知道對他的陪伴很少,對他的了解也不比跟他認識兩三個月的人多,自知理虧,沒什麼立場說他。
不過這些,都是從以前試圖拿父親身份鎮壓他卻被反抗的徹徹底底的經驗中總結出來的。
按平時,老爸回來的時候嘴快說了幾句他不樂意聽的,他也就語氣平平淡淡的怼回去也就算了,不會擦出什麼大火花,但今天是真的被惡心到了。
江泠特别讨厭别人動不動說他做什麼什麼事,哪怕是開玩笑。因為這些所謂的玩笑裡滿滿的都是對他的不信任。江泠忍受不了這種不信任,更何況說那種話的人還是自己的老爸,理論上來說最親近的人。
我怎麼了就幹壞事?我做什麼事了?我之前是有什麼前科幹過什麼壞事麼?我殺人放火了還是偷盜劫掠了?為什麼會有人覺得這種玩笑很幽默?
江泠冷着臉走到海邊,潮濕、鹹腥、熟悉的海風裹到了臉上才放松下來。
他慢悠悠晃到沙灘上,找了塊比較幹淨的地方對着海盤腿坐下,用力搓了搓臉。就這樣看着海浪一個接一個的撲過來,拍在面前不遠處的沙灘上,又退回去,周而複始。
江泠啊,你至于嗎……
“媽媽快看!那個大哥哥怎麼好久都不動啊?他是睡着了嗎?還是死了嗎?水過來了他會不會淹死啊……”身後突然傳來不知道哪個小孩尖銳的聲音,把江泠神遊到天際的魂戳了回來。
這小孩上輩子是根鋼叉吧。
江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皺着眉轉頭看向小孩。
“哎呀,走啦,我們去那邊玩嘛,不要打擾大哥哥哦……”小孩身邊的女人趕忙打斷了小孩的奪命連環問,對着江泠抱歉地笑了一下,拉着小孩往遠處走去。
“哎……”江泠伸了個懶腰,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嘀咕道:“四點多了?随便看看就回去吧。”
他漫無目的地走着,看看天,多白;看看沙,多黃;看看海,多藍;看看人,多帥……?
不是,這窮鄉僻壤的怎麼還有帥哥呢?
江泠天天在這一小片海岸逛悠,常來的他基本都能認得出,偶爾找到這裡的遊客也有,但始終沒見過能讓他覺得蠻帥的人。
因為他自己就是這片海邊最靓的崽。
出于震驚,江泠多看了幾眼那人:手裡拿着個相機看起來挺高級……腿長,身材比例不錯,高鼻梁,眼睛有點像狐狸眼,不過沒有那種妩媚,是那種随性的帥。膚色算白的,但是沒他白……總之就是蠻帥的。
出于禮貌,他掃視完那個人就馬上挪開了視線,不過挪的有一絲絲晚了。
帥哥身上仿佛裝了視線探測器,轉過頭和認真打量他的江泠對視上了。
媽呀。
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