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一天過去,小鎮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有人一夜好夢,有人卻一夜未眠。
清晨,鐘晨雨在窗外斑駁的光影中醒來。
鐘晨雨從清醒起目光便一直聚焦在昨天的線稿上,用手輕輕的拂過它的表面,身體被激動的情緒所浸染。
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虛落在畫紙上的手指有些發顫。
久違的情緒讓鐘晨雨有些無所适從,但視線卻不肯從線稿上移開一毫。
線稿在昨天已經完成,鐘晨雨幾乎可以想象到它被衆人輪流欣賞時那奪目的模樣。
鐘晨雨看向線稿的目光近乎于癡迷,這強烈的情緒迫使着她必須要做些什麼。
來不及洗漱,鐘晨雨快步走到Dryad門前去讨要顔料。
Dryad将顔料遞出,看向鐘晨雨的目光中卻帶着猶豫,但鐘晨雨此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匆匆道了謝後便捧着顔料趕往自己的房間。
因為擔心自己的筆法會有些生疏,鐘晨雨又挑出之前常臨摹的畫作細細在另一張白紙上練習了一遍。
待一切都準備完畢,鐘晨雨緩緩吐出一口氣,已經沾好顔料的畫筆在畫闆前懸停,像是即将捕食獵物時在高空中靜待時機的老鷹。
鐘晨雨饒有興趣的巡視着自己的畫作。
将要集中精力時,不合時宜的聲音在鐘晨雨腦海中浮現。
空洞的情緒再一次席卷上了鐘晨雨的全身。
沒有了昨天晚上的狀态,我真的能将它畫好嗎?
萬一,萬一我會把它毀掉呢?
幾次握拳,但最終拿畫筆的手還是無力的垂下。
她不敢賭。
時光流轉,鐘晨雨看着眼前的線稿,像長大後的自己無數次隔着相框看着那幼時的榮耀。
呆愣且陌生,自我厭棄的情緒在内心瘋長。
窗外的鳥叫聲依舊響亮,鐘晨雨有些冰涼的手腳逐漸被喚醒。
拉開窗簾。
溫柔的陽光剛好将身體包裹。
我已經在這裡了不是嗎?竟然已經能畫出線稿,那接下來也隻是需要一些相同的刺激。
而她現在要做的隻是更多的去了解關于小茜的過往。
再多的自我疏導也比不過去解決問題,鐘晨雨拿将帽子随便扣在頭上後便走出了房門。
可是要去哪裡尋找呢?鐘晨雨立刻就想到了昨天的那個婦人,但可惜的是,昨天并沒有和她有更多的交流。
看來隻能慢慢找了,鐘晨雨将可能的地方一個個細數。
山上的草棚肯定沒有了用處,思來想去鐘晨雨隻能到昨天的看到小女孩的那個院子裡去,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這個小鎮的構造極其的不規整,鐘晨雨隻得跟随感覺,但幸運的是在遠處的一塊空地上看到了那個小院。
随着鐘晨雨與小院距離的縮減,小院裡的場景在鐘晨雨眼中變的清晰。
院中在整理散落木材的兩位婦人,赫然就是昨天去找鐘晨雨的其中兩位。
她們的動作十分熟練與利落,與旁邊呆站着的男生形成對比,鐘晨雨向小院靠近着,那男生似有所感的轉過頭,看到鐘晨雨的那一刻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雙手舉過頭頂用力的搖了搖,藍色的眼眸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此情此景,相信沒有人會不被他吸引。
她此前好像從未注意過,Arctic原來擁有着這麼明亮的一雙眼睛。
那兩位婦人注意到Arctic的動作,見來人是鐘晨雨,動作開始有些拘謹。
鐘晨雨看着栅欄裡仍舊笑得燦爛的Arctic,也被感染着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
早晨的太陽沒有很大,微風中也還沒帶上那種惱人的燥意,鐘晨雨擡步在三人的注視下擡步走進了小院。
那兩位婦人見鐘晨雨向她們走來,對視一眼自己便先将小茜的事情交代了。
“小茜的媽媽和我們差不多大,父母都是獵人掙的多,所以他們家的情況在我們小鎮裡算很好的了,但還在我們什麼都不懂的時候突然有一天她的腿就動不了了。
小鎮裡的人都說是因為她爸媽殺生太多了,這都是報應啊。
那她父母肯定是不信的,但是那幾年我們看着他們拉着小茜媽媽到處去找人看,但是,唉,都沒有用。
就這樣折騰了兩年最後他們還是放棄了。
那沒辦法,生活還得繼續。
當時小茜的媽媽也還是很小,于是夫妻倆就男人還是出去打獵,女人流在家照顧着小茜的媽媽,日子也還過的下去。
但是命運偏偏就是喜歡作弄人,在小茜媽媽十四歲的那年,她祖父要冒雨去旁邊的地方去送貨但沒想到啊,出了意外,被人發現時連馬路都已經被大雨沖刷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