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中場休息,江清瀾做了幾單生意。
這會子比賽開始了,攤子前冷清,她閑得無聊,又吃起油餅來。
油餅是小蔥豬肉餡兒的。
叫她說,比蜜棗發糕好吃得多,隻是——她嘶了一口氣。
隻是餅皮比發糕硬,要花更大的力氣來嚼。
這一嚼嘛,就容易碰到腮肉中的傷口。
但區區傷口,焉能阻礙人享用美食?
油餅油餅,顧名思義,是在油鍋裡炸過的。
它最外一層酥酥脆脆,呈金黃色,焦香四溢。
裡面卻另有乾坤:疏疏地包了小蔥和豬肉,以及顆顆白色的大頭蘿蔔。
油餅吃起來外焦裡嫩。沾着餡兒料的面皮滑嫩嫩的,大頭蘿蔔脆蹦蹦的,口感十分豐富。
味道也很誘人。
面粉入油鍋,是最出香味的,小蔥又與豬肉混合,奇香無比。
将這樣一塊有油有肉、有菜有面的餅吃完,生活都變得美好了。
江清瀾吃幾口,嘶一聲,停下來讓傷口緩一緩,正好觀看場中局勢。
此時已是決賽中的決賽,雙方球員都進入了最後的沖刺。
她其實并不太懂足球,隻覺得是火焰隊發起了猛攻,尤其李正與陸斐兩個,配合得密不透風。
隻是,齊雲社那些也不是吃素的,那個銀色面具的人一直緊緊跟随着。
江清瀾正看得興起,忽聽身旁有人道:“娘子——”
一看,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穿的是織錦。非富即貴。
他身邊跟着個小厮,着齊雲社的藍衣打扮。
“朝奉何事?”江清瀾忙收起油餅,笑盈盈詢問。
“某姓郭,乃齊雲社的話事人。某有意購買你的檸檬汁方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他說得頗為誠懇,一雙小眼睛卻轉得飛快。
江清瀾心中竊喜:哈哈,不枉我這幾天吭哧吭哧地放長線,來了一條大魚!
心裡迫不及待,嘴上卻說着:
“自然方便。隻是,齊雲社與火焰隊決戰在即,勝負關乎關樸巨财,郭朝奉不在場邊觀戰?”
郭朝奉也耿直,直言道:
“某是個生意人,不懂蹴鞠戰術,有教頭在旁觀戰即可。某若在場,倒影響他們發揮。”
江清瀾心道:多麼好的老闆啊!真真兒羨煞現代社畜!
她三兩下收拾好貴重物品,請賣瓜子兒的老叟幫忙看攤子,就要牽着團團,随郭朝奉去。
豈料,團團緊張陸斐,不願離開。她隻好讓郭朝奉的小厮留下,幫忙照顧妹妹一二。
随郭朝奉進了屋。
一看,桌子上、地上亂七八糟地放着一堆陶盅,正是她之前用來裝檸檬汁的容器。
看來,他們确實是喝了好幾天了,試過了檸檬水的威力,才來的。
當下,她心中有了計較。
郭朝奉卻暗道:她一個女娘,擺個小攤兒,縱然從哪裡得到了這個奇方,也是沒見過大世面的。
我随便唬她一唬,将方子買來便是。
于是,他東拉西扯地吹捧起來,最後才道:
“我出二十兩買娘子的方子。這個價,你擺半年攤兒也賺不到。”
江清瀾心道:我擺那麼久攤兒幹嘛?不就是為了賺你的錢,才擺這幾日的?
面對他的出價,隻搖頭不語,作勢要走。
郭朝奉真想要買,見人沒唬住,忙加了價:“那……三十兩?”
江清瀾腳步未停,已打起了出門的簾子,身後人聲追到:“五十兩!”
郭朝奉自然有他的難處。
沒有這檸檬汁倒也罷了。既有了,不是他買去,便是對手火焰隊買去。他肯定得先下手為強了。
江清瀾終于停下腳步,轉身笑道:
“五十兩可不行。實不相瞞,郭朝奉來之前,火焰隊的戴朝奉已經來過了,他出八十兩我都沒賣。”
郭朝奉吓了一跳,火焰隊也知道了?
他也不請人坐了,徑直追到門口,開門見山地說:
“你要多少?”
江清瀾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兩。”
郭朝奉咬牙:“成交!”
當下解下腰間的錢袋子,掏出兩個銀錠子:“收銀子,給方子!”
江清瀾搖搖頭:“火焰隊出八十兩,我沒賣。後來,他出一百兩我就賣了。”
郭朝奉臉色一變,唇下小胡子微撇,嘿嘿笑道:“小娘子,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