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夏醒的時候窗外天光大亮,浮動翻湧的陽光鋪撒在睫毛上,他搭在臉上的手動了動,慢慢坐起來。
昨天睡前還以為會失眠,林暮夏認床,不在熟悉的環境很難入睡。
所以,昨天他就這麼一覺睡到大天亮?
林暮夏踩着拖鞋下床,途中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進到浴室洗臉看鏡子時發現左臉臉頰一側被腕上的手繩壓出了條紅痕。
他擡手搓了搓,沒退下去還紅着。
林暮夏摘下手腕上的繩子貼身放進口袋裡。
下樓進過張千藝房間時他看了眼,房門半開着,床上被子雜亂地堆起來,看得出來主人起床時濃重的起床氣。
不在。
下樓在客廳晃一圈也沒找到人,林暮夏幹脆在廚房裡找出一次性紙杯靠着飲水機接水。
手握着杯喝到一半 ,門忽地一響緊接着張千藝穿着短袖短褲渾身半濕的從門後走出來。
林暮夏的走神被打斷,手一抖水就洋洋灑灑地落幾滴在他手上。
張千藝看見他倚在牆邊,邊解開手腕上的手環邊說:“醒這麼早?”
林暮夏放下杯子,“你不也是。”
“我是學校的生物鐘調不過來了。”張千藝彎腰下來換鞋說,“今天天氣很好。”
他六點起床簡單洗漱後沒事幹心血來潮就想着索性去跑跑步算了,他家附近就有個大公園 ,加上現在中秋人很少,他多跑了幾圈才回來。
換好鞋,張千藝條件反射地将手往腰上滑,差點就要直接将衣服脫下來,餘光看見林暮夏站在對面,手一抖。他面上不顯地滑向褲子口袋,把路上進過實體店買的手機拿出來。
他昨天早上把手機不小心丢在水裡,不幸中的萬幸下半部進去了上邊還活着沒沾水,卡還能用,否則他還得去辦張卡。
他往樓梯走說道:“我去洗個澡,你随意。”
等張千藝擦着頭發下來時,并沒有在客廳裡看見林暮夏,目光瞥到身邊窗外的景象,在陽光明媚的□□院裡看見正彎腰着低頭看花的人。
他穿着黑色衣服,通體漆黑唯獨露在外邊的手臂和脖頸臉頰白的晃眼。
張千藝走過去,林暮夏停在盆階梯上的白玫瑰前。
見他來了,林暮夏慢慢說:“你們家好多花和樹。”
他上次來的是另一側間隔開的院子,樹木偏多,張千藝有時會和老張在哪裡下下棋。
這裡是後花園,目之所及之處皆是在空中搖曳生姿五光十色的花海,清香甘甜彌漫整個空間,像墜入旖旎變幻的夢境。
“老張喜歡花,我媽喜歡樹,他倆就把整個外院種滿了花草樹木。”張千藝同他一起彎腰看說。
張千藝頭發還半濕,靠得近了,林暮夏隐隐約約聞到冷然着雪松的淡香,凜冽,冰涼,清新,和他這個人所展現出來的個性完全不同。
和昨天他給自己的是一個味道。
林暮夏垂下眼說:“你好像也挺喜歡的。”
“是哦。”張千藝表示贊同,他指了指面前的盆栽說,“我和張钰都種了白玫瑰,剩下老張和我媽種了兩株紅玫瑰在另一邊。”
張千藝伸出食指撥弄着彈了彈晶瑩白淨的花瓣說:“你喜不喜歡?”
林暮夏站直起身,“還好。”
不喜歡在這裡站了這麼久?
張千藝明知故問,他半蹲下來伸手握住盆身小心翼翼地将花盆轉了個身,去看旁邊的刻字編号。
他和張钰的是一種花盆,為了區分就在盆身上做了标記。
“你幹嘛呢?”
“看看這是誰種的。”
看他有站起來的迹象,林暮夏适時問說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