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請你吧?”孫煜臣眯着眼回想後繼而笃定道,“絕對沒有。”
這都啥跟啥啊?
張千藝啧了聲懶得和她廢話 ,敷衍地說沒有沒有就要走 ,孫煜臣忽然拉住他手上的衣服,“那你是來逮人的?”
我逮誰?
張千藝臉拉下來,他甩開她手說沒有後往遠處的走廊上走。
今天下了,張千藝再次愈發堅定地告誡自己千萬千萬不要在大舌頭地答應别人什麼事。
和市晚上風大,他得把下巴都縮到沖鋒衣裡才能少受一點冷風地摧殘。張千藝在風中站了十幾分鐘,把腦子吹清醒後就想回去睡覺。
今天晚上月亮詭異的彎曲利索,側身斜挂,兩端鋒利的猶如匕首尖錐,中間又柔和的不可思議,周圍的雲朵被它比得黯然失色,唯唯諾諾做了不起眼的陪襯。
他正擡頭看呢,身後傳來平穩的腳步聲。
不是吧,賞個月還有人打擾。
“張千藝?”然後他聽見那個讨人厭的打擾者用他很熟悉的溫和疑惑聲音叫他名字。
張千藝眉心跳了跳,他站着沒動,等感覺到對方走到他身邊了從漫不經心地嗯了聲,勉強算回應。
林暮夏走到他旁邊,張千藝手放在口袋裡,他說道:“你也參加生日宴?”
也。
“你生日?”他反問。
林暮夏說不是,是宋三笙。
張千藝:“那倆人挺巧。”
林暮夏安靜片刻,張千藝沒話找話問:“你國慶沒出去玩?”
“沒有。”
他們兩個人很奇怪,嚴格意義上來講林暮夏和他并不是特别要好的關系,在某種程度上說,他和張千藝頂多是普通朋友加上老爸兄弟的關系。
但是……張千藝咬了下唇,他眼神明了暗暗了明,隐隐晦晦好幾回,腦子裡轉來轉去,一會兒東想一會兒西飛。
良久,他伸手抹了把臉,無可奈何地長歎口氣。
林暮夏在他旁邊,跟沒看見一樣說:“那你呢?感覺很忙的樣子。”
“我?還行吧。”張千藝神色複雜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林暮夏的神情在月色下無比甯靜,他一不說話着緘默下來,身上的肅穆冷瑟就會不受控制的散發釋放。
如果能聞到……或許是他在北方聞到的冷杉木。
張千藝收回視線,手心在口袋裡出了些汗,他伸出來在涼風裡吹幹。
在國慶街道都挂上了彩燈,一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路上兩側的樹木枝桠上挂着橘紅色的小燈籠,猶如寂靜繁華之地上一條綿延萬裡的鮮明絲綢。
張千藝看得入神,他鼻尖被風吹得有點紅。
林暮夏順着他視線看過去,張千藝忽然開口:“在我十五歲的時候,老張說想送我出國留學,他說身邊有個朋友的小孩在國外讀的不錯。我當時還不理解他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别人的話。”
張千藝淡淡說:“後來在家裡和你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你。”
我對這人一直很好奇,為什麼老張能一直叨叨挂在嘴邊。
現在好像能稍微理解他一點點。
“你在國外過得好嗎?”
林暮夏眼睛眯了些,這個動作使得他眸子弧度狹長,有點平時見不到的危險。他呼出口氣,沒什麼情緒的低聲道:“一般。”
“你好像在和我打官腔。”張千藝笑了。
林暮夏不理解,再次認真地說:“沒有打官腔,如果真的問,就是很一般般。”
張千藝盯着他,眼睛眨了眨後又轉過頭,把下巴又往衣服了縮了縮,感覺想把整個頭都像鹌鹑般埋進去。
林暮夏就往旁邊挪了些,“你幹嘛?”
張千藝聲音悶在衣服裡 ,有點啞:“沒。”
“你看起來心情不好?”
“沒。”
“你很冷?”
“沒。”他再次言簡意赅。
林暮夏手在口袋裡翻了翻後對着他攤開手心,裡邊靜靜的躺着枚粉紅色的棒棒糖。
張千藝往下看,隻一眼他腦子就發麻。
為什麼又是它啊?!
那個粉嫩嫩醜不拉幾的劣質草莓酸糖果。
林暮夏道:“要不要吃糖?”
媽的,這耳熟的話是怎麼回事?!
張千藝委屈地小聲吸了吸鼻尖,深深地想給一個多月前的自己一個大耳光。自己作孽自己還。
因果有報。
他手動了動剛要碰到那顆糖,林暮夏手一收。
?
幹嘛呢這。
林暮夏右手放回去,左手拿出來重新放在他面前,打開,白淨的手心裡是顆白色包裝的糖。
張千藝垂眼,第一反應悄無聲息地掃了眼他的五根手指後才伸出兩指挑住那顆糖,在手裡剝開後從領口上小心翼翼地扒拉開一個口子後,松手 ,丢進去,含住。
“……”
林暮夏一言難盡地看着他,張千藝咬着糖,味道淡而清香,有點苦澀,他咬了半分鐘後終于把下巴解放出來了,說:“我有個同學要了你聯系方式。”
“你給了?我沒收到通知。”說着,林暮夏拿出手機開始看。
張千藝磨磨牙:“沒,手機沒電了,忘了你号碼。”
林暮夏像是不疑有他地點點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