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晚上從東北飛淮河以南的A市航班因雨雪天氣影響延誤至淩晨。
張千藝落地時接近六點,到了酒店之後倒頭就睡,這一睡睡到大天亮,等他優哉遊哉地去摸床頭的手機打開一看,入眼就是——五個來自林暮夏不同時間段的電話。
差點沒給他從床上吓得蹦起來,再去看時間,好家夥,睡了十個小時直接到下午四點。
張千藝邊套上上衣,邊給林暮夏回電話。
響鈴秒接,然後林暮夏一個字兒都沒吐。
張千藝咳兩聲嗓子說:“怎麼了,打那麼多電話?”
林暮夏沒吱聲。
張千藝就知道他知道了,他來A市是通過張朔知道焦家在的地址才跑來的,沒和林暮夏說。
現在這樣,十有八九是“興師問罪”來的。
“我來A市了,剛剛睡醒。”
林暮夏聲音聽不出起伏,“在哪裡?”
張千藝報了酒店名字。
林暮夏半個小時後就來了,焦家離這裡不算遠。
張千藝給他開門的時候,倆個人紋絲不動地面對面幹對視,少頃,張千藝敗下陣來往旁邊讓他進來。
“你來了怎麼不和我說?”林暮夏沒急着進去。
就知道他是為這事生氣。
張千藝索性靠在門上道:“很晚了,航班延誤等什麼?”
他倆總是習慣用反問句對話,張千藝忽然想起來之前不知道在那本心理學的書上說,這樣不利于溝通,顯得人過于強勢。
他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他和林暮夏也不是一言不合就幹起來的類型。
林暮夏沒再講了,但也沒有進去的意思。
張千藝想了想,轉身回去拿外套披在身上換鞋後拿上房卡走出去,摟着林暮夏肩往電梯走說:“你愛說不說,不說沒意見的話就先和我去吃飯。”
林暮夏瞥他一眼,那小眼神兒明晃晃的問着——你居然睡這麼晚還不吃飯,怎麼不餓死你?
張千藝當成他拐了山路十八彎的關心,心情頗好地無視了。
下午五點多吃飯算早的了,林暮夏沒怎麼動筷子,倒是張千藝從昨晚開始就沒吃什麼東西,肚子空的可以裝下一座船。
餐廳外離A市聞名遐迩的公園距離幾百米。
倆人想着趕上日落時分去散散步。
處于節假日A市本地人偏少,這會兒公園裡隻有稀稀拉拉幾十人。
他們來的不湊巧,傍晚多雲,幹淨的一貧如洗的淺藍色天空懸挂天際,這個季節,居然還有人在放風筝。
張千藝在進來之前在門口買了一把喂鴿子的飼食,他聽說公園裡常常有鴿子成群結隊的出沒就在前邊的中央噴泉。
公園中央的巨型噴泉,若是晚上則金光璀璨的格外漂亮。盡管他們來的時間不巧,但也陰差陽錯的在噴泉邊緣的潔白大理石面上看見隻低頭挺立的白鴿。
張千藝拉過闆着臉的林暮夏走過去,他們一靠近白鴿就伶俐地扭頭直勾勾地瞪着他們。
居然不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