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倫湖畔的婚禮餘韻未散,陸深和江蘇梓的生活悄然步入新的篇章。北歐的冬日裹挾着凜冽寒風早早降臨,初雪飄落時,江蘇梓縮在陸深實驗室旁的小辦公室裡,鼻尖緊緊貼着冰涼的玻璃,目光追随着樓下雪地裡那個熟悉的身影。陸深戴着江蘇梓織的淺灰色圍巾,正專注地堆雪人,黑色大衣在風中揚起,時不時擡頭望向他所在的窗口,眼中盛滿溫柔。
"别看了,你的論文又要被雪化了。"陸深推門而入,帶着一身寒氣,手裡穩穩捧着兩杯熱氣騰騰的熱可可,杯口氤氲的霧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細小的水珠,"加了雙倍的橘子糖漿,某位小朋友滿意嗎?"他将馬克杯塞進江蘇梓懷裡,指腹不經意擦過對方凍得發紅的指尖,溫度順着接觸點緩緩傳遞。
江蘇梓啜了口熱飲,濃郁的甜味混着奶香在舌尖散開,突然狡黠一笑,眼尾彎成好看的弧度:"不滿意。除非陸教授親自講解拓撲學裡的克萊因瓶。"說着,他故意扯松圍巾,露出後頸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多年前留下的印記,此刻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陸深喉結滾動,俯身時白大褂的下擺掃過桌面,帶起一陣輕微的風:"那要看江博士,願不願意提供'特殊教具'。"
兩人之間的氣氛正逐漸升溫,實驗室的警報器卻突然尖銳作響,刺耳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暧昧。江蘇梓負責的粒子對撞機實驗出現異常波動,藍色電弧在防護罩内瘋狂遊走,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陸深本能地将人護在身後,雙臂如鐵鉗般緊緊環住江蘇梓,可懷裡的人卻猛地掙脫他的手臂,抓起一旁的防護服就往操作間沖去,眼神中滿是決絕:"實驗數據不能毀!這些數據我們籌備了三年!"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時,陸深感覺世界都停滞了。刺鼻的濃煙迅速彌漫整個實驗室,他在煙霧中拼命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終于看見江蘇梓蜷縮在儀器旁,懷裡死死護着儲存數據的硬盤,白色防護服上已經滲出大片血迹——飛濺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他的手臂,傷口深可見骨,猙獰可怖。當陸深抱着人沖出實驗室時,消防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而懷中人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蒼白的嘴唇翕動着,似乎在說着什麼。
"你瘋了?!"急救室門口,陸深第一次對江蘇梓發火。他的白襯衫上沾滿了愛人的血,雙手微微顫抖,聲音裡帶着難以掩飾的恐懼和憤怒:"數據重要還是命重要?沒有你,那些數據毫無意義!"江蘇梓卻虛弱地扯出笑,蒼白的手指艱難地撫上他緊皺的眉,氣息微弱:"都重要...就像你對我來說,缺一不可。你是我的坐标系,是我解出所有難題的動力..."
這次事故後,兩人的生活節奏被迫放慢。江蘇梓在家養傷的日子裡,陸深推掉了所有學術會議和講座,将實驗室的重要設備搬到了家裡的閣樓。每天清晨,陽光透過百葉窗灑進房間,陸深都會仔細地給江蘇梓換藥,動作輕得像觸碰易碎的珍寶,眼神中滿是心疼;深夜裡,兩人裹着同一條毛毯,在電腦前重新整理被毀的實驗數據,困了就靠在彼此肩頭小憩,房間裡隻聽得見鍵盤敲擊聲和偶爾的輕笑。
"陸深,"某天深夜,月光如水般灑進房間,江蘇梓突然開口,聲音打破了寂靜,"我們養隻貓吧。"他的指尖在對方手背上畫着圈,一下又一下,"就叫克萊因,紀念那個差點毀掉的實驗。"頓了頓,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其實我害怕...害怕自己不夠好,配不上你的優秀。你總是那麼耀眼,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