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百思不得其解。
“能輕易猜出來的叫什麼小秘訣?”
貓又育史照舊笑眯眯。
“叫是這麼叫,但其實已經把答案寫在了動作裡。區别隻在于能不能觀察出來罷了。”
“真實的接球模樣你能看到,這之外的詳細數據你也能看到。既然初始條件這麼有優勢,不如試試看?”
這下可好。
你一個俗人,那是能聽得了這種話的?
這跟“來都來了”有什麼區别!
于是你把灰羽列夫的接球數據分析完,導出給貓又育史,又開始了新一輪做題。
此時你的工作内容其實已經跑偏了,但因為是總教練帶着拐彎的,所以誰都沒敢提出意見。
你就這麼對着電腦把黑尾鐵朗和夜久衛輔有限的數據又犁了一遍。
“需要讓他倆再接幾球給你看看嗎?”考官主動問。
你果斷拒絕,一本正經地說這是作弊。
直接給貓又育史噎了個夠嗆。
但是手頭的資料确實很有限。
除了預填的身體數據,就隻有每人七八個接球的視頻,還有相應的分析結果。
于是你越看臉越黑,手也慢慢揪上頭發準備做造型。
貓又育史心想:題目不完整,考生又太固執不讓臨場補充怎麼辦?
想放水,結果發現缺水的人全副武裝地把水閥焊死了。
如果1211能聽到,就會深感贊同。
别看它家宿主有時下限拉得夠低,但這種時候不知道咋回事,會手動把下限拽到頭頂。
做編程練習時也這樣,想不通也不會第一時間翻答案,思路對不對不管,絞盡腦汁先寫上再說。
她義正言辭地說不能養成依賴答案的習慣,因為總有人會先撕答案。
……
你覺得你糾結了很久,但在其他人眼中其實也就不到半小時。
這個時間裡,清水潔子在介紹接球分析軟件的功能。
她已經很有“産品經理”的自我定位,除了整理烏養系心不時冒出來的新需求,衡量是否合理,并且收集使用反饋外,還将你目前手頭上所有的成型軟件都弄了個明白,并且會第一時間搞懂更新的内容,承擔起說明介紹的工作。這大大節省了你的精力,讓你可以專注于數據采集與程序編寫。
音駒人看着眼鏡少女那有條不紊的演示,再一次感慨起烏野的卧虎藏龍,以及什麼鬼運氣。
此時一陣密密麻麻的鍵盤敲擊聲突兀響起。
循聲望去,隻見那個背影周邊彌漫着生人勿近的氣息,被從四次元口袋掏出來的糖果散了一桌子。
而主人公正娴熟展示如何單手光速拆糖。
清水潔子淡定道:“不用擔心,是在寫新程序,可能又有了什麼更新的靈感。”
啊?
現搓啊??
——是的。
畢竟在1211的長期教導下,你已經不是那個寫5行代碼能有10個報錯的人了。
所以此時,知識與經驗足夠轉換為實際效益,得以支撐你重新編一小段算法驗證猜想。
瘦削的背影不足以完全遮擋電腦屏幕。
雖然隔了幾米,但那淺色的頭發不斷在閃現,揭曉現在的分析目标是誰。
“嚯——看來是找到門道了啊。”貓又育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夜久學長能不能偷偷告訴我們正确答案啊?我也好想知道你的接球小秘訣!”
灰羽列夫直接對着當事人問。
但一貫跟後輩頗為親近的可靠學長沒有馬上回答。
他在安靜注視那人的方向。
灰羽列夫直面那眼神,忽然怔忪。
……之前悄悄觀察她的那個人,也是這種眼神。
看不透的、若有所思的眼神。
像貓一樣。
但這種柔軟的小動物,會在好奇的下一秒,睜着幹淨又無辜的大眼睛,奉上一個讓人哀嚎的“小玩笑”。
下意識代入同類視角而不是兩腳獸濾鏡的灰羽列夫心知:
——那可不是全然無害的。
于是,當時的他在大腦想通前就已經用身體擋住了二傳前輩。
“因為那個人,對我很好”。
而現在也一樣。
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行動的他,正要做出反應,卻沒抓住落實的機會。
就見那親近人的前輩瞳孔忽地一縮,接着撐住他的肩站起來,越過了他。
……
果然沒錯。
你看着新算法得出的結果,以及新指令下被截出來單獨分析的部分,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這種程度的蹬動,一次性把力度給到位,隻能說明他……
你脖子一扭,卻在瞬間被一張湊得極近的臉狠狠地擠占了視線。
滿目都是柔和的淺色,唯有那對瞳仁在這個距離下幾乎變成一道豎線,最幽深的部分定定鎖住你——
你刹那間反射般停住呼吸,緊随其後感受到肺内壓強帶來的不适。
——還有那人吹拂在面龐上的笑意。
“發現了?”
——……——……——
比你的防禦機制啟動得更快的是他主動拉開的距離。
他很幹脆地退到安全線外,卻微妙地停留在你能接受的極限邊緣。
大概半臂。
你坐着,姿勢緣故當然是仰望,而他也低頭和你視線交彙。
神情友善,眸光溫潤,嘴角輕揚,眼睛圓溜溜,剛才鋒銳的形狀似乎是錯覺。
分明一丁點的攻擊性都沒有。
你:“……??”
你的困惑一定是寫在了臉上,否則他不會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