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均眉頭微皺,深黑眼睛感覺到什麼,微微一瞇。
這隻奶油長毛臘腸狗,他為何有種忒熟悉的感覺?
念頭一閃而過。
眼看着這隻浪浪狗臉震驚表情不見,秒浮現心虛,難以置信,不自覺透出‘艾/瑪,糟糕,竟然看見熟人’的慌張即視感。
同時瞥見牠四肢小短腿一點一滴倒退噜,準備開溜,一副生怕被他看出什麼異狀。
白帆均不禁心想:我是跟着那家夥殘留的惡魔氣息,來到校區。
再透過空氣裡尚未消散的氣息,可以清楚知道,那家夥不久前,一定有進入校區,包括所有他曾經過的動線——
沿着學校一樓長廊進來。
每行經一步,他感受到的惡魔氣息就越發強烈。
現在,屬于那家夥完整、濃厚,低頻、負能量的惡魔氣息,最後落在眼前,也就是這隻奶油長毛臘腸狗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黑時言那家夥附身到流浪狗上!?
“你是黑時言?”
白帆均即/時叫住準備腳底抹油、逃跑的浪浪。
在看見牠全身明顯僵化剎那,那張清冷表情閃過一絲異樣。
大長腿邁開腳步,向前走了幾步,直到來到這隻浪浪面前,停下。
咚咚咚,黑時言心髒驟然加速。
大狗耳裡傳進對方朝他走來的腳步聲,像極了死神跶跶跶在跳舞,準備收割人類靈魂的聲音。
對方每踏出一步,黑時言額角神經就跟着繃緊一分。
直到死對頭不太确定的探究語氣,再度鑽進耳裡。
黑時言頓時感覺四個毛山竹肉墊緊張到滲汗。
“你真是黑時言?”
白帆均微微傾身,聲音變得極近,像在他耳邊說出。
完啦,要被發現了。
本惡魔不想被他抓到——
附身在狗身上,忒掉面子,會被死對頭笑死啦。
黑時言整隻狗一瞬定格,伴随石化,毛屁屁後的長毛尾巴跟着一僵。
即便如此,他完全不想輸,不想露出破綻,也不想被死對頭發現牠是他,固執與堅定念頭一閃而過。
狗臉下意識佯裝沒事,一副不知道這個人類在說什麼,汪聽不懂的傻瓜式,滿滿純真,對人毫無防備、戒心的天真表情。
對對,沒錯,黑時言你該這樣慢慢放輕松。
黑時言下意識自我暗示,順勢調動全身狗肌肉,進一步放松所有不自覺繃緊的神經。
直到僵化、定格交織的石化狀态,逐漸遞減到趨緩,可以自由活動筋骨之後。
黑時言再次自我暗示,催眠自己——我是狗、我是狗,我真是狗,我真的是一條奶油長毛臘腸狗。
忍着不适與忒掉面子,羞恥心爆棚的感覺,持續不斷心理暗示,他是狗,真是狗啊。
黑時言狗嘴巴忍不住抽了抽,想他堂堂一名惡魔之主,莫名附身失敗,竟然附身到一條野狗身上。
呵呵,簡直無語,要被氣笑了。
面對如此荒唐情況,黑時言不自覺咬了咬後槽牙。
随即暫時抛掉惡魔自尊的深吸口氣,三二一,走你。
“汪汪汪。”
狗眼珠子散發好奇光芒,狗尾巴動啊動的。
整隻狗下盤微微壓低,一副對眼前人類充滿好奇,釋出讨好、撒嬌的訊息。
正當黑時言全身心進入COS奶油臘腸狗,好奇的左嗅嗅、右嗅嗅白帆均的深色褲子、小白鞋,伴随動動大狗耳,搖頭晃腦,搖搖狗尾巴。
睜着那雙明亮如黑葡萄般的狗眼珠子,一副極為信任眼前人類,絕不會傷害他之際。
一隻手突然伸來,舉起修長食指抵在他狗頭額前,阻止他動作。
“抓到了。
原來真是你,黑時言!”
這句話落在黑時言耳裡瞬息,就像死神鐮刀咔咂一聲,揮向他——
狗眼猛地睜大,整顆狗腦袋瓜發出噗嘶一聲,直接與狗身分離。
碰碰碰狗頭滾落在地,鮮血如血花飛濺一地。
眼前一片血色驟然全黑,如此驚悚又駭然景象,一秒從腦海飛越而過。
齁齁,驚悚、駭然,如此美味的低頻、負面氣息,實在深得惡魔心啊。
當然,剛剛畫面不過是幻覺。
實際上,黑時言狗眼珠子浮現震驚,訝然于抵在額前那根修長食指,整隻狗像是秒被定住,無法動彈之外,震驚後的心虛感,也讓他短暫僵在原地。
随即狗眼睛一直盯着那根食指,簡直盯到變成鬥雞眼,不自覺發酸的眨巴眨巴。
白帆均本來還不太确定,下意識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