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伴随着慌亂的道歉聲,房間内的沙發上一男一女匆忙起身,手裡拿着還沒穿好的衣服朝門外跑。
兩人跑的急,孟知韫就站在門口,冷不丁被兩人撞了下肩膀。随之她的肩膀又慣性向周正昂倒去。
明明白襯那樣冰涼,她卻莫名感覺到一股燥熱。
還有某種難以言喻的頭皮緊緻感。
孟知韫手扶在門框上,轉眼又是一副笑臉,“沒想到打擾别人好事了,下次進門前還是先敲敲門吧。”
聞聲,周正昂側眸看她,見她鼻間氣息紊亂,粉嫩的雙唇微微張合,腮如新荔。
“我沒有回自己家還要敲門的習慣。”
他無情擊碎她用塑料堆砌的台階。
孟知韫點頭打圓場,“是的是的,是這兩人不懂事,居然跑到這來——”
“你剛喊我什麼?”周正昂又問。
“嗯?”孟知韫反應遲鈍,回想剛才為了維持自己的尊嚴,故意喊他正昂弟弟。
以前,孟知韫偶爾戲瘾發作,就會讓周正昂喊自己姐姐,他則是奶狗小弟。
盡管周正昂虛長她兩歲,卻不妨礙她要扮演姐弟戀。
然而周正昂是個嘴和那處一樣硬的人,每次她喊他弟弟,他都沒應過,隻會反客為主,由他掌握主導權。
折騰幾番,孟知韫最後也分不清是汗還是淚,淚眼迷蒙的向他求饒,發誓自己再也不要搞姐弟戀了。
“噢,我和你哥既然已經訂婚,以後按輩分自然得喊你弟弟。”孟知韫說得理所應當,就是不太敢去看周正昂盯着自己的眼睛。
錯身從他身前經過,孟知韫徑直往屋内走。
這間休息室比她想象中更要奢華,中式裝修,廳内擺滿各式價值不菲的黃花梨家具,東面牆上挂着梅蘭竹菊四副書畫。屋子裡的東西随意單拎一件出去,都是能上蘇富比拍賣會的程度。
孟知韫自認也算見過不少世面的,但像周家這麼有錢的,頭回見。
想到這,孟知韫忽然想起,她和周正昂戀愛這麼多年,卻沒聽他提起過家裡事,不曉得是低調還是對她有所防備。
怕她見錢眼開,發瘋糾纏他?
那他可就想多了。
孟知韫在沙發上坐下,面前茶幾上放了一些糕點。孟知韫一眼認出這是她家店裡常賣的幾款招牌特色,她父親當年也正是憑借這幾款糕點将公司産業做大。
她探身拿過最上面的一塊千層糕,習慣性先聞聞味道,再小口咬下。
餘光瞥見周正昂關了門向這邊走來。
孟知韫嘴裡含着千層糕,試圖用舌頭将它抿化。
心底還有些忐忑,時刻注意着周正昂的動作。看他先将西裝外套搭在旁邊單人椅上,随即又走到吧台處,拿起一瓶沒有開封的杜松子酒。
不同樓下侍者托盤裡的高腳杯,休息室内的酒杯是直口玻璃杯。周正昂從冰桶裡夾了塊冰球扔進那杯子裡。
叮鈴叮鈴,冰球在玻璃杯中滾動。
聲音清脆,沙發上的孟知韫挺直了腰身,正襟危坐。
就像以前每次沒考好回到公寓裡,等待周正昂來批評指正一樣,他是嚴厲的老師,不容許她有一絲懈怠與走神。
不得不承認,這是出于本能的,條件反射的。
孟知韫暗罵自己實在沒出息,洩了氣般緩緩倒在沙發靠背上。沒留神身後的别針,針頭銳利,紮得她龇牙咧嘴。
她嘶了口氣,另一隻手順勢摸到腰後。
不行,她得想辦法把别針拿出來。
這條裙子是側鍊,她隻要拉開半邊側鍊,便能輕易将别針取出。
為了不被别人發現,孟知韫隻将側鍊拉開三分之一,剛好夠她伸進去幾根手指。
她的動作幅度十分緩慢且微小。
還得時刻注意周正昂有沒有看過來。
有時候想想人與人的關系真是奇妙,當他是自己的男友時,她隻要坦誠脫下衣裙就能順利取出别針,不用費神費力。
可當這個身份加上個‘前’字後,他們的關系立馬走入另一個極端。
他就是一個陌生人,她若在他面前坦誠相待,他恐會撥打報警電話。
并痛斥她是女流氓。
女流氓的手指短了幾寸,夠不到别針。
孟知韫悄悄縮回自己的手,腦中蹿出Plan B,或許她可以先隔着裙子将别針的頭解開,再讓它順着衣服滑出來。
孟知韫很高興這次即使沒有周正昂的耳提面命,她也能想出完美的計劃。
臉上不由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正當她準備執行計劃時,坐在吧台前高腳凳上的男人忽然開口。
他的嗓音暗啞迷離,磁性中裹挾着醇香的酒精,傳進她的耳朵裡。
“需要我幫你拉上拉鍊嗎?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