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被告,應該比現在更有意思。”
他用的是更。
孟知韫恍惚記起自己與周正昂如今的關系,她是他名義上的嫂子,他是她未婚夫的弟弟。
他們之間,未來唯一存在的隻有親情。
不得不感歎一句造化弄人。
察覺到孟知韫的情緒低迷,周正昂收了臉上的笑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在車廂中彎腰站起來,頭發剛好頂到車廂頂部。
從孟知韫身邊經過時,他說:“帶你來的那個人,以後不要來往了。”
“為什麼?”孟知韫擡頭看他,她的眼底有些難以言喻的酸澀。
現在,他又是以什麼身份說的這句話。
周正昂低眸與她對視,兩秒後,他錯開視線看向車外,那裡幾人還在高談闊論。不用多想,他們肯定是在籌劃該怎麼今晚把他的合作拿下。
“他們的意圖在我。”
“那與我何幹。”
“你——”周正昂發現自己對孟知韫束手無策,是啊,與她何幹。
“我換輛車。”他沒再多說,打開車門準備下去。
誰料孟知韫快他一步,像隻小貓一樣快速地溜了出去。
然後站在車外冷冷道:“該下車的是我。”
她孟知韫别的沒有,自知之明多的是。
小時候被父母寄養在舅舅家,舅舅家還有一位大她三歲的表哥。但凡家中長輩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肯定先拿給表哥過目。
輪到她這,隻剩邊角料。
舅媽有次便問她,“知韫,如果你覺得不開心的地方一定要跟舅媽說噢,你爸爸媽媽工作忙,顧不上你的。”
彼時,她捧着那些邊角料,沖舅媽笑得燦爛,“我沒有不開心,舅媽,我很喜歡這些。”
不過是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日子,還奢求什麼。
孟知韫抱着兩頭瘦削的胳膊,天上的太陽此時已經形同虛設,她有些冷,縮了縮脖子準備跟鐘珉告别。
那些記者們要是想拍就随他們拍吧,她也管不了太多。
“我記得港騰自己旗下就有很多名導,為什麼莫老闆非要指定周導拍這部戲?”
“這就是你年輕了,周導年輕有為,又剛拿了國際大獎。如果這部電影合作成功,就是他歸國的處女作,含金量和含獎量都是最高的。更何況,他的背後可是港城周家——”
有人見孟知韫走過來,拍了拍同伴示意不要再說。
鐘珉回身看了眼孟知韫,看她抱着胳膊似乎挺怕冷,“是不是穿少了冷?現在太陽快下山,不比之前日頭盛。”
孟知韫點點頭,“我自己打車回酒店,沒什麼事的話我明天回海市,到時候再聯絡。”
“這麼着急麼?”鐘珉蹙眉,他還有很多事準備和孟知韫一起完成,隻因他發現在她這枚寶藏上,還有很多東西可以挖掘。
“是啊孟老師,不用這麼着急的吧。”一位身穿深灰西裝的中年男人上前說道:“既然出來就好好玩,好好吃一頓,我們莫老闆今晚在九金門設宴,想邀您一起呢。”
“什麼莫老闆?”孟知韫随口問了句,隻怪對方的語氣聽起來仿佛能吃這餐飯,是她天大的榮幸。
“港騰的莫長江老闆啊。”那人啧聲揮了下手,“你就算不知道他人,應該也看過港騰拍的電影呢,這可是我們港城老牌電影公司。還有啊,那些地産,智能手機,食品行業,莫老闆都有涉獵的,跟你們周家産業不分上下。”
聽到這,孟知韫猛然想起,莫長江這個名字很耳熟,但她絕對不是在哪部電影看過,也不是地産海報。
應該是,在她父親的書房外,她聽見父親對着電話大罵。
[莫長江,你是不是想逼的我家破人亡!你這個畜·生!]
[你有種别讓我再翻身,不然我定要将你千刀萬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