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很普通,重要的是喊出她名字的那個人,他的語氣,他的嗓音,為之賦予太多含義。
孟知韫幾乎是出于身體本能,打了個冷顫。
神志拉扯間,她有了半分清醒。
周正昂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她愣愣看着他,喊他的名字,“周正昂。”
帶着醉意的話傳進周正昂耳朵裡,他也愣了下,直直盯着孟知韫。
捏着她手腕的幾根手指不知不覺收緊了些。
“嗯。”
得到回應,孟知韫忽然笑了出來,她笑的左搖右擺,身上的流蘇裙哒啦哒啦作響。
唯一能支撐她的隻有被周正昂攥住的那隻手,從後看去,好像他在牽着她跳舞,她借着他的力道擺弄姿勢。
外頭過來幾位同樣喝多了的男士要進洗手間,周正昂眼疾手快攬過孟知韫的腰,将她帶往旁邊角落。
她靠在三角區,左右是周正昂撐在牆上的手臂,他的氣息湧進了她的鼻腔。
孟知韫吸了吸鼻子,有點發酸,她眼裡噙着淚,捏起小拳錘在他肩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周正昂擰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是看她委屈的模樣,本能回道:“對不起,我錯了。”
從旁,原本還沒搞清狀況的白晗恍然大悟,這兩人的對話聽着就像一對情侶。
他悄悄走近了些,豎着耳朵繼續聽。
你知道的,但凡男人說錯了,女人下一句必定是。
“你錯哪了。”
孟知韫目光炯炯,仰着白皙圓潤的下巴看周正昂。
男人的喉結滾動了兩下,“錯在和你分—”
“你錯在卡我設計稿!”
孟知韫忍不住快速出聲打斷他的話,她蹙眉,嘴唇微微嘟起,眼裡都是責怪,手上伸出食指戳了戳周正昂。
“你一點都不公平,你公報私仇!”
她的聲音穿透力和感染力極強,旁邊路過的人無不側目看來,又都在聽完她的話後。
紛紛稱贊她真是勇敢,居然敢直面挑戰甲方。
白晗就差給她鼓個掌了,但是回味過來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這到底哪出?
他還要上去假裝她是自己朋友嗎?
白晗繼續旁觀。
一頓發洩後的孟知韫似乎有點累了,她微微彎下腰,頭頂着周正昂的胸膛,嘴裡咕哝着,“你不尊重我的勞動成果。”
周正昂垂眸,孟知韫的背脊随着她的喘息上下聳動,觸感終點是他的心口。
默了片刻,他扶起她的肩膀,“我送你回家。”
“不行!”孟知韫推開他的手,“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周正昂兩手落了空,心中莫名怅然若失。舌尖在腮幫上滑過,兩手虎口插在腰上,“孟知韫,你現在醉了,我們不适合談這些。”
孟知韫擡頭,因為一直低着頭,此刻雙唇十分水潤紅亮,她眨了眨眼。
“那我們适合談什麼?”
周正昂輕哂,“什麼都不适合。”
再看她連腰都直不起來,又氣又心疼,也不知道從哪喝了這麼多酒。
明明知道酒量差,還硬喝,也不知道跟誰一起。
想到這,周正昂忽然側頭看向旁邊的白晗。
恍惚記得他剛說孟知韫是他的朋友。
周正昂斂眉,“你帶她喝的?”
白晗頭搖的像撥浪鼓,兩手忙擺,“不是不是,不是我。”
他手忙腳亂比劃,“那個啊,其實她是和她另一個朋友來的,來的時候就醉了。”
來的時候就醉了,現在還又來這家酒吧。
周正昂眉頭是徹底無法舒展開了,左右想過,他拉起孟知韫的胳膊。
“我送你回去。”他将她往自己包廂門口帶,“我拿車鑰匙。”
孟知韫腳步紊亂,鞋跟踩着腳尖,肩上的吊帶也因為沒有重心的身體滑落。
她張了張嘴,耳邊和腦子裡一直在回響周正昂剛才那句“什麼都不适合。”
強烈的酸澀感已經全部彙集在她的眼眶中,孟知韫雙目無神看着面前周正昂的後背。
白色的衣服令她眩目,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前方,周正昂手搭在包廂門上,正準備推開時,身後突然有道很嬌蠻的力氣将他拉回。
随即,是那人兩隻手摟住了他的後頸,迫使他低下頭。
孟知韫快速将自己的嘴唇覆在他的唇上,淺淺一碰,離開時又很是頑劣的露出牙齒重重咬在他唇上。
待她徹底拉開距離後好半會,周正昂依舊保持那個被她拉低的姿勢。
他看着她,一雙眼像要将她吃掉,欲望野獸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