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他是個溫溫柔的主,膽子大點的直接啄他的草帽、褲腿以及袖口,鬧得遊臨歸一點脾氣也沒有。
他順手從一根青草上抓了一隻小昆蟲,喂給立在他肩上的小鳥:“吃吧吃吧,吃了就别打擾我工作咯。”
小鳥也毫不客氣,直接一口叼住小蟲歡快地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遊臨歸笑着搖搖頭,加緊修剪完這片區域,陽光透過葉片間的間隙,不規則地灑在他粉色的發絲。
“啾啾——啾啾——”
“玩累了舍得回來了?”遊臨歸接住迫降的小羽毛,把他放在矮樹樹幹上,“等下,我這還有一點點收尾工作。”
他彎腰拾起剪下的枝幹堆在一旁,左右環視,确認無誤後對着鹦鹉擡起手,手腕微彎。
小羽毛見狀,立馬從樹的虎口處落到青年的手上,鳥爪輕輕勾着他的手指。
“咔嚓——”
遊臨歸偏過頭望向聲音的來源——隻見一個穿着潮流的年輕人正手忙腳亂地擺弄着相機,三腳架歪歪斜斜地插進泥土地裡。
那人面紅耳赤,褲腳上還沾上了大大小小的泥點,黑色的耳釘在陽光的反射下更加刺眼。
嗯?他是不是觀鳥在陽光底下站太久有點中暑,遊臨歸若有所思地皺眉。
他擡了擡手指,示意小羽毛到自己肩上去,放下右手的剪刀,徑直走向那年輕人。
不成想,那年輕人更加手足無措。
“需要幫忙嗎?”遊臨歸拍掉身上的小草,輕聲詢問。
魏豐羽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胸腔。
“我,我我很好!不太需要!”他手忙腳亂地扶住搖搖欲墜的三腳架,卻不小心把一旁的相機包碰翻,裡面的配件嘩啦啦的散落在地上。
靠北,我的臉面!
魏豐羽欲哭無淚,此時很想遁地逃跑。
他蹲下身去撿鏡頭蓋,差點撞上遊臨歸的膝蓋。
粉發青年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橙花香,讓他本就不清醒的腦子更加頭暈目眩。
遊臨歸也蹲下身幫他收拾散落的物品,修長的手指撿起一個增距鏡:“70-200mm的鏡頭拍林鳥的話,确實需要這個。”
他的聲音溫吞,右眼尾的淚痣在陽光下若隐若現。
魏豐羽的視線不自主由下往上,落到那被汗水浸染、白皙的脖頸,喉結處的那顆小痣随着他說話的動作微微起伏。
他咽了咽口水。
原來論壇裡那些‘跑火車’的評論,他們說的“長得特别好看的綠化管理員”是真實存在的。
“你是在拍…小羽毛嗎?”遊臨歸指了指肩上的虎皮鹦鹉,小東西正歪着腦袋打量面前這個陌生人。
“啊?不,我,啊,我是…”魏豐羽突然卡殼,慌亂地把相機屏熄掉。
他确實在拍鹦鹉,也是第一次見真實的虎皮鹦鹉。
但是相機裡拍下的粉發青年也是真實存在的。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偷拍吧?
不對,他沒有偷拍!這是意外啊!
魏豐羽隻是想知道這隻虎皮鹦鹉是被遺棄的還是主人在附近。
就在此時,小羽毛從遊臨歸肩上飛起,穩穩地落在魏豐羽的相機上。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個怕生的小家夥竟親昵地蹭了蹭魏豐羽的手指。
“它很少對陌生人這麼友好,”遊臨歸驚訝,嘴角微微上揚,“看來,它很喜歡你。”
魏豐羽更加興奮,這對他而言可是莫大的榮幸。
他一個新晉觀鳥人,在校園裡拍鳥的時候,哪怕離得已經有十萬八千米遠,隻要相機一對準……,那群小玩意就飛來飛去。
等他收起相機,又穩穩地站在枝幹上任人觀賞。
原先還以為這群鳥學姐學長怕人,結果隻是怕自己!
魏豐羽小心翼翼地輕撫虎皮鹦鹉的羽毛,毛茸茸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
但他的餘光卻總是神鬼使差地瞄到身旁的粉發青年,他挂着笑靥,眼眸熠熠生輝。
“砰砰——砰砰——”
魏豐羽心跳如鼓,分不清究竟是激動還是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