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遊臨歸處理完外包的‘花卉任務’後,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看了看。
沒有消息...
他和魏豐羽的聊天記錄停留在兩天前的周末,按照第一次聊天時,詢問他是否安全到家。
“哎。”
遊臨歸伸了個懶腰,決心把莫名其妙的失落甩至腦後。
“咚咚——”
他立馬拿起手機,看到消息那一刻直挺的肩膀聳拉下來,是李叔的消息,問他打算什麼時候出發過來。
【歸臨遊:現在出發。】
花店距離景區不算特别遠,遊臨歸背上一個斜挎包,帶好頭盔,騎着'小綿羊'馳行二十分鐘後,便穩穩停在花店面前。
和普通的花店大同小異,門口擺放着各種顔色、各種類型的花朵,花盆從門口一直延伸到門内,望不到盡頭。
唯一的區别,大概是這門口的花每日一換,卻香得膩人,總是招惹蜜蜂。
“李叔,”遊臨歸走進花店,隻見到一位微胖的女士擺弄着陶盆裡的洋桔梗,“嬸子,好久不見。”
李嬸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摘下手套,笑臉盈盈招呼遊臨歸,已然看不出兩年前是個中度抑郁症患者。
“臨歸來啦?坐,”李嬸拉着他的臂膀将他往前台的小圓凳上一按,聲音嘹亮向後方叫喊,“歐哥哥!臨歸來了,快點把剩下材料放車上!”
“來咯來咯!”李叔拿着一個帆布袋子,裝住一些七七八八的工具,往停在花店門口的面包車後尾箱一放,擦着手回來。
李叔拿了個塑料杯打了溫水放在遊臨歸面前,淳樸一笑:“臨歸,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你那幾個插花的方案還有那草圖,啧啧啧,太絕了!比風岱還要行!”
遊臨歸道謝後接過塑料杯,謙虛道:“李叔,您太擡舉我了,我還嫩着呢。”
“你看你看,謙虛吧,我就稀罕你這性子,”李叔說,也給自己打了杯水一飲而盡,對着李嬸感歎,“真不知道風岱那瘋小子怎麼能養出這麼文靜的兒子,啧啧啧,稀奇。”
“就你會在背後蛐蛐,”李嬸拍了他的肩膀,叫他注意點,别在人家兒子面前說個不是,“時間差不多了,人還等着花呢,插花也要時間,别聊天耽誤臨歸吃午飯。”
遊臨歸看着李歐兩口子互動,也跟着附和一句:“嬸子,我小爸的性格我都懂的,不怪李叔。”
“也得是小盧夠沉穩,不然你指定被風岱給帶成小瘋子,”李嬸憐愛地捏了捏遊臨歸的臉蛋,“趕緊出發吧,别讓人等。魏女士的助理說他們公司最講究時辰了。”
“哎,這就走!”李叔應聲,拿起車鑰匙,又對遊臨歸說,“臨歸,材料我都放車上了,插花用的主花和配葉保溫箱裡,保證新鮮!”
“辛苦李叔了。”遊臨歸乖巧地跟在他身後。
—
魏豐羽頂着一頭被自己揉得亂糟糟的頭發,煩躁地從辦公椅站起來,在寬敞的辦公室裡來回渡步。
這兩天可真是忙死他了!
魏豐琳簡直不是人!
出差就出差吧,非得把一大堆無關緊要的文件塞給他,美名其曰‘鍛煉’,還特意囑咐一定要親自去确認新會議室的花藝布置效果,說是什麼關乎重要合作方第一印象。
魏豐羽納悶了,他實習那會兒為了混證明曆練的還不夠多嗎?
“花!花!花!有什麼好看的?不如在會議室養鳥!”他對着空氣抱怨,扯了扯自己的黑西外套。
他的終身大事都沒處理完!
為了能更加全面了解遊臨歸,魏豐羽可所謂把校論壇從内到外扒了個底朝天,甚至找了學代碼的狐朋狗友寫了個腳本去抓取關鍵詞,熬得和熊貓一樣。
論壇裡關于遊臨歸的信息不算太多,但零零碎碎拼湊起來,能畫出一個品學兼優、喜歡園藝的學長形象。
他還翻到不少遊臨歸大學時期參加社團活動、比賽的照片,雖然很模糊,但依稀能從輪廓看出來大學時代的遊哥和現在沒什麼變化。
唯一的變化可能是大學時期的遊哥是栗色順毛,顯得十分乖巧可愛。
魏豐羽将那些照片都裁剪保留了遊臨歸一個人,建了一個私密的相冊存放在裡面。
看文件看累的時候拿出來欣賞一下,打打雞血。
雖然沒查到遊哥和他哥聊天記錄裡說的‘那件事’,但總歸這一番‘查閱’也不算毫無收獲。
“滴滴——”
魏豐羽正欣賞着照片,内線電話響起,他不耐煩地拿起聽筒:“怎麼?”
助理說:“預約的花藝師到了,已經開始在會議室布置。”
“知道了知道了!”魏豐羽沒好氣地挂斷。
花藝師....他又不懂插花,非得要看着嗎?
但一想到魏豐琳那凍死人的眼神...
魏豐羽打了個寒顫,認命地拿起那份今早才接到的‘花藝方案'夾在腋窩下,插着兜低壓壓地推開會議室的門。
他帶着滿身的反骨,煩躁地說:“喂,你就是那個花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