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吃不慣外面的東西。”
氣氛很和諧,兩人像朋友一樣,找話題聊着。
“哦,你想要幅什麼主題的?”飯菜合口,付岚心情很好,決定好心一點,滿足狗男人的願望。
“付先生,心情好了?”封俞笑着調侃。
“……我又不想了。”付岚擡頭看了一眼,佯裝生氣。
“别啊,想要幅……海洋的。”封俞推了推盤子,放輕語氣哄到。
……長久的沉默
“不行。”
付岚低下了頭,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雖然努力提起語調,但兩個字依舊僵硬而低沉,将輕松的氛圍壓了下去。
“換個别的?”他補救道。
封俞看着對面的付岚,沒有說話,眼裡神色閃動,沒過一會繼續動起筷子。
“那我再想想。”
吃完飯,封俞要收拾碗筷,被付岚阻止了,氣氛一時沉悶,付岚嘗試找話題,努力像平時一樣。
我不該如此失态的,他想。
隻是沒有做好準備,突如其來的提及,他想忘掉的一切。
白日裡的一切都是浮在酒池裡的泡沫,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不用外力,堅持不了一會就從内部破碎。
他裝作沒事人一樣。
封俞關上門,回到了對門。
付岚走進卧室,小腿被床一攔,整個人向後倒去,躺到了床上。
夜裡,付岚飄忽的來到了小山上,大雨傾盆。
有人在黑暗裡招手
“二哥,前面有個屋子!”
付岚邁開腳步追
“等等,别去,回來——”
那身影跑的不快,卻怎麼也追不上去,付岚焦急又徒勞的伸出手,妄圖抓住消失的人影。
眨眼間,黑色彌漫,無止境的下落,腥鹹的海水淹沒了呼吸。
終于抵抗不住,意識開始渙散,失去意識前,他看見了一張模糊的臉。
付岚猛的睜開眼,喘着粗氣,冷汗打濕睡衣。
床邊的小夜燈不知疲倦的亮着,成為黑夜裡唯一的光源,打在付岚的側臉上,另一半沉浸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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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你的身體像羽毛一樣,越來越輕,越來越輕……”輕緩的聲音低沉溫柔地從遠處傳來,付岚努力配合着,放空自己,他感覺自己的靈魂突破了身體的限制,恍惚間又看見了模糊的人影……
“安醫生,我總是做夢,很累。”舒适的靠椅後傳來有些放松無力而疲累的聲音。
“夢見了什麼,還記得嗎?”另一個聲音低沉溫柔,帶着不易察覺的蠱惑和誘導。
“夢見一座木屋,有規律的節拍聲,有人滿身鮮血。”付岚看着保養的很好,看起來隻有四十歲的儒雅外籍醫生,眼睛裡是毫無保留的坦然。
圓桌對面坐着的醫生不斷滑動的手頓了一下,垂首,若有所思……
“多思則累,最近放松放松,做些你感興趣的事,不要太想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人總要向前看的。”
淺灰色的眼睛平靜,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辛苦了,安醫生,每次來都能輕松的睡熟,就是時間過得快了些。”付岚伸了個懶腰,在安醫生身前不設防的輕松。
對付岚貌似感慨誇獎的話,安醫生溫和的笑笑,沒說話。
*
【放松?感興趣的事?】
付岚聽完第一反應是衍紙,他玩遍各種極限運動後,沉浸在血液裡的刺激開始沉澱。
在獲得過足夠的快感後,對欲望的抑制讓他覺得那些都索然無味,他開始追尋另一種完全相反的感覺,然後他開始了制作衍紙。
不過現在,他的生活出現了新的樂趣,或許也是暫時的。
他想去找封俞,身體的愉悅、被掌控的極緻快感、若即若離的接觸、克制的身體本能……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有些事情食髓知味,更何況他很符合他的胃口,有了第一次,後面一定會有第二次。
付岚晃晃悠悠的拿出一瓶苦艾酒。
空蕩蕩的屋子寂寥無比,他環顧四周,索性拎着酒瓶和酒杯,走到樓梯拐角,對着花叢中的男孩舉杯。
沒有冰水稀釋,高達50度的酒液流進胃裡,很快帶起熱潮。
“小島,都說喝苦艾酒,可以産生緻幻的效果,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付岚擡手舉杯,喃喃自語,有綠液流出被随手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