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人類大腦儲存信息和反饋信息的能力。他曾經清晰的知道自己經曆的是什麼,所以他沉浸痛苦,也逃避現實,蒙着眼睛,堕落黑暗。
午夜夢回,零散的碎片穿插在虛假與真相之間,他總是被質問,為什麼要蒙着眼。
他以為,蒙着眼隻是在麻痹自己,他無可救藥的在灰暗裡墜落,在似真似假的生活裡蒙混。
直到有光出現,他掀開一條縫隙,才看見山林間的霧氣,躲在暗處的妖魔露出一點影子。
世界在眼前旋轉,隐約有扭曲的紅色在眼前浮現,拿着刀的人影站在暗處,是什麼人,身後的門開着,地上的影子延伸到屋内……
天旋地轉
“屋子裡有人。”
在陷入黑暗前,付岚确信,他來過這裡,牆上有畫,他們在屋裡遇到了某個人。
風雨愈盛,付岚的目光穿過雨幕,窺到了層層迷霧遮掩下的一點真相。他的大腦不可相信,他的記憶被篡改過。
“二哥,你想起來了嗎?”幽幽的聲音從四周傳來,不真切。
“我們曾經來過這裡,這個屋子裡,有人,他在牆上留下過什麼,可我看不清。”
付岚在迷霧中行走,灰白的手腳抓着、撓着,妄圖阻止他的腳步。
“我會找到他的——”
身影消失在迷霧之中,有人喚他清醒。
“祖宗,醒醒,回神了。”
再次睜開眼,付岚半靠在林平身上,這家夥居然捏他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嘶,松手。”
付岚一巴掌拍掉林平的手,屋裡的白熾燈晃悠悠的亮着,照亮了屋裡的陳設。
“這下可以告訴我了吧?你想起什麼了?”
看着付岚撐着自己膝蓋站起來,林平一邊幫他拂灰一邊嚴肅的問。
“像今天一樣,我和付嶼來過這裡,17年前,這裡原本是付氏的一個項目開發點,因為我們的事,被擱置廢棄至今。
陸大富想要報複付家,東山确實是個好地方,雖然沒死在這,但确實如了他的願。”
付岚定定的看着黑乎乎的牆壁,有些疲憊的按着太陽穴。
“來過這!?你怎麼不——”
林平聽他這麼說有些激動,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疑惑的注視着他的背影。
“我不記得了——
我當初的記憶出了問題,從學校到海上,銜接的毫無纰漏。
當時的道路監控不很完善,加上他們行動隐秘,查不到行蹤也正常。
不過也多虧了上次被綁,我想起來了一些事情。”
付岚轉過身,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頭頂的白熾燈忽閃了一下,屋裡燈影明滅。
“所以這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
看他笑的滲人,林平走上前擡手給他來了個腦瓜崩,清脆一聲響,把付岚敲回原樣。
“據我猜測,我們中途被弄到了半山,适逢下雨,就進屋子躲雨,屋子裡有一個人,他受傷了,還在牆上留下了什麼信息。”
“之後發生了什麼,怎麼到的海上,我不記得了。”
付岚捂着頭,幽怨的看了一眼林平,繼續講到。
“是嗎?你小子,肯定還有事瞞着我,老實交代!否則……哼哼”
外面的雨停了,林平勾着付岚肩膀,一邊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大寫的通訊錄擺在他面前,大有:你不告訴我,就等着别人來治你的意思。
“啊,沒有,真沒了。”
付岚眨巴着眼睛非常真誠的看着林平,企圖萌混過關,得到林平的一頓揉搓,才躲開了盤問。
下山後,付岚開車送林平回家,一閃而過的車流中,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送完林平,付岚徑直去了心理診所,等了一段時間才見到儒雅随和的範祁範醫生。
有些事情他沒看清,總感覺漏了什麼,他想再試試。
“範醫生,我想起來一些模糊的場景,可以做催眠嗎?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舒适令人放松的環境裡,付岚看着對面帶着歲月沉積氣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