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校園裡,鐘缈才真正有了種橫跨一世紀的感覺,前世的青美有好幾棟教學樓,雕塑系自己一棟,繪畫系一棟,還有服裝設計,工業設計,環藝設計,動畫,攝影,美術學等等。
除了這些教學樓,還有展廳,圖書館等等建築,宿舍樓也有好多棟。
可眼前的青美最高的建築就是後面那個小三層的宿舍樓了,其他都是平房和小二層,房頂上的煙囪還冒着煙,這是冬天點爐子取暖呢。
裴澤手中拿着一個包好的紙卷,那是鐘缈最近畫的幾張素描,來了也别白來,順便讓人給看看畫。
雕塑系的位置是一排小平房,外面堆的雜七雜八的工具和材料,有點像建築工地,還有大塊的石料木料,啥玩意兒都有。
進了門,左邊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右邊是一排工作室。
剛走進來就聽見裡面傳來滋啦滋啦的鋸木頭聲,鐘缈聽了有點牙疼。
裴澤帶着鐘缈直接走到第三間工作室,工作室門沒關,裡面隻有三個人,裴澤要找的人也在。
裴澤敲了敲門,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诶,裴哥來了,這位是?”
青年放下手鋸,把木條先放一邊,立馬迎了上來,看到裴澤身邊是個包的嚴嚴實實的妹子,忍不住問了句。
“啊,這是我媳婦鐘缈,這是周柱,你叫周哥就行,他是雕塑系大三的,我媳婦想考美院,我合計帶她過來看看。”
“哎呦,那感情好啊,咱雕塑系隻有一個女生,陽盛陰衰啊,就是嫂子這小身闆怕是要受苦了。”
“呃,周哥,我想考油畫系來着。”鐘缈出聲提醒,雕塑?呵,她想都不敢想。
“啊?我就說麼,你一個姑娘家哪幹得動這種力氣活?但油畫也不算輕巧,國畫還行。”周柱真誠建議道。
“嗯,國畫也很好,但還是油畫比較适合我。”鐘缈說着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那是我多慮了,嫂子還挺懂的。”
“周柱,你嫂子這幾張畫你幫着看看,考她說的油畫系怎麼樣,有希望沒?”
裴澤也不懂啥叫油畫,隻是聽媳婦說的,其實油畫和水粉水彩他都分不清。
“行啊,嫂子多大了?”
“二十。”裴澤把畫卷遞給周柱。
“啊?哥,你真是好福氣。”周柱手指靈活,很快打開了紙卷。
第一張是鐘缈的自畫像,直接把周柱看愣了,漂亮,畫漂亮,畫中的姑娘也漂亮,他收起笑臉嚴肅起來。
第二張就是鐘鳴了,這張不隻是漂亮,結構,光影,刻畫,方方面面都顯示着紮實的基本功。
并且,在基本功之上,這張畫還很有個人風格,主觀上的處理手法非常厲害,那神态,簡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第三張畫的是裴澤,周柱看完畫,震驚地盯着鐘缈,“嫂子,這也太厲害了,我想畫這樣差不多的都夠嗆。”
“嗯。”鐘缈一點都不客氣,藝術家,用不着謙虛,好就是好。
“你們跟我來,我水平有限,讓我老師給嫂子看看。”
周柱風風火火,說完就帶路往走廊深處走着。
“好,多謝了。”
裴澤雖然覺得鐘缈畫得不錯,卻沒想到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價。
他看了眼身旁的鐘缈,這丫頭竟然這麼淡定,得了這麼高的評價不是應該高興麼?怎麼一點都不激動的?
當然沒什麼好激動的,她前世參了多少展,拿過多少的獎暫且不說,光是作品畫冊都出了好幾個版本。
她早期的素描色彩作品有很多都被收錄進藝考輔導書裡,但她對教學不怎麼感興趣,把精力都用在了創作上。
三人來到走廊盡頭的教師辦公室,周柱小心地敲了敲門。
“進來。”是很粗啞的男聲。
推門進去,對方看到自己學生帶着兩個陌生人來,手裡還拿着畫,他懂了,又是來找他看畫的。
“李老師,你看看這個。”
周柱立刻把這幾張畫攤開在老師的辦公桌上,還離他的鋁飯盒遠了點,生怕被沾上水。
李三山側頭随便掃了一眼,剛要回頭說兩句,又立刻把眼光移回了畫上。
“這是你畫的?”李三山看着裴澤。
“不是,這位,我媳婦畫的。”
李三山看着他身旁的小姑娘,一臉的不敢置信。
鐘缈也剛從震驚中回神,立刻摘了蓋住半張臉的圍巾,露出了一張白淨漂亮的小臉來,“李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