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舒潔有多少是違背自己本心說的。
被喜歡的人戳穿,多少有些心虛。
拿棉簽的手突然被攥住。
梁曦文俯身逼近,眼底翻湧着她從未見過的暗潮:“你能不能試着再喜歡我一點啊,我現在很嫉妒,很嫉妒。”酒氣撲在她鼻尖,“夢到他還親了你,我就..來氣。”
尾音消失在交纏的呼吸裡。梁曦文的唇在距她咫尺處停住,喉結劇烈滾動“想這樣。”最終隻是将額頭抵上她的,“可我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舒潔的睫毛掃過他鼻梁,反問他:“那你為什麼會吃醋呢?”
“我也不知道。”梁曦文突然打斷她,掌心傷口在紗布上洇出血迹,“我感覺我...”他低着頭在思考着什麼,幾秒後又擡眼,“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在這一刻舒潔多少有些震驚住了。
碘酒棉簽掉在茶幾上,滾出一道琥珀色的痕。舒潔的手腕被梁曦文攥得生疼,他掌心的血珠蹭在她皮膚上,像一串猩紅的瑪瑙。
“你...”舒潔的喉頭幹澀得發疼,“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
梁曦文的話像一顆投入深譚的巨石,在她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高中時那些小心翼翼的喜歡,那些偷偷寫下的字條,仿佛就在昨天。她不敢相信,曾經遙不可及的人,此刻竟說喜歡自己。
舒潔的心亂成一團,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而此刻舒潔盯着梁曦文垂落的手掌,他歪在沙發扶手上睡着了,眉心仍蹙着道淺痕,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影。
舒潔一直沒說話。
淩晨三點,舒潔沒睡着,一直回想着發生的事情。梁曦文睡着後,舒潔從房間裡拿出薄的空調被蓋在他身上。中途,他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舒潔接過,是梁山花。得知他治療了一周硬是要出院,又沒辦法,隻能拜托她照顧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舒潔又熬了醒酒湯等他醒來。
梁曦文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了。
“醒了。”舒潔端着醒酒湯倚在門框,午光給她鍍了層金邊,“現在這是我家,你昨晚說...”
“等等!”梁曦文耳尖通紅,“我昨晚...”
“醉得很厲害。”舒潔截斷話頭,“就是說了一些糊話沒說别的。”
梁曦文喉嚨滾動,腦袋裡閃過一些昨晚的畫面,隐約記起一點,他醉酒醉倒在舒潔門口,後面碰見她開門,再後面沒想起來。
我到底說了什麼?她說我說了一些糊話,到底是什麼?
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梁曦文很少喝酒,一喝酒就會喝醉,一喝酒就會吐真言,一喝酒就會說糊話,所以他都沒碰過酒。昨天一回到知源就買了兩瓶酒借酒消愁,結果借着借着借到别人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