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花誇張地捂住胸口:“哎喲弟弟長大了,知道疼人了!” 她突然伸手戳了戳梁曦文的肩膀,“以後不能做對不起潔潔的事了。”
“你可不要亂說。”他的目光落在舒潔凍得發紅的鼻尖,于是便拿出圍巾,動作笨拙卻輕柔地繞在她頸間。
校門口的保安大爺笑着從值班室探出頭:“小情侶快走吧,江邊煙花快開始了!”
“快走吧。”梁山花催促着,狹地湊近弟弟耳邊,“記得把人安全帶回來啊,要是凍着了,我可告訴爸你在部隊偷偷談戀愛。”
梁曦文立正站好,一本正經地敬了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等他們上了車,梁山花火急火燎拍了張照片,“發給媽看看,咱家曦文出息了!”
江風裹挾着鹹腥氣息撲面而來,舒潔裹緊梁曦文的圍巾,指尖還殘留着保溫杯的溫度。岸邊擠滿了拎着氣球、舉着自拍杆的人群,孩童的笑聲與小販叫賣糖葫蘆的吆喝聲交織,在夜空下發酵成熱熱鬧鬧的煙火氣。
梁曦文始終半側着身子替她擋風,掌心的溫度透過羽絨服布料傳來。
“聽說八點半開始。” 他掏出手機查看時間,屏幕冷光映亮睫毛上凝結的細小冰晶,“要不去買點烤紅薯?那邊攤位排隊的人好像少些。”說話時手指無意識摩挲着她衣領的邊緣,似乎在确認有沒有灌進冷風。
“還有多久的時間?”
“五分鐘。”
“那我們去買一個。”
“行,那你就站在原地等我,不要亂動。”梁曦文伸手将她圍巾又緊了緊,指尖劃過她耳後時,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他轉身擠進人群,羽絨服上的反光條在攢動的人潮裡忽明忽暗,像一盞漸行漸遠的小燈。
舒潔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覺得周遭的喧鬧都變得模糊。寒風卷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掠過鼻尖。
正出神時,人群突然騷動起來。不知誰喊了句 “開始了”,無數手機鏡頭齊刷刷舉向天空。
舒潔踮腳張望,卻見江對岸騰起第一朵煙花,銀白的光瀑像銀河傾瀉,在江面投下粼粼碎金。她下意識攥緊圍巾,想轉身找梁曦文,卻撞進一片熟悉的雪松香氣裡。
“燙,小心。” 梁曦文不知何時已回到她身邊,凍得發紅的手裡捧着烤紅薯,外層報紙還在冒着熱氣。
他用虎口撥開她被風吹亂的劉海,把紅薯塞進她掌心,“排到我時隻剩最後一個了。”說話間,第二朵煙花轟然炸開,明黃的星火映亮他睫毛上新結的冰晶,也照亮他眼底藏不住的溫柔。
舒潔咬下一口紅薯,軟糯香甜的滋味漫開,連帶着心口都暖起來。
梁曦文偏頭看過去,隔着昏暗的光線看見她左邊的腮幫微鼓着,不知道有沒有吃完。
他低頭看她,“好吃嗎?”
“還行,吃多了有點膩。”舒潔轉頭對上他的視線,唇瓣上一層水光,果香濃郁。
梁曦文見她嘴角沾了紅薯漬,喉結動了動,卻隻是擡手替她擋住側面湧來的人流。
“往欄杆邊再挪挪?” 他的聲音混着煙火炸開的轟鳴,卻清晰得像是貼着耳畔說的,“你要不要想離近點看?”
“想。”
當第三朵煙花綻成心形時,舒潔突然轉身。
她看見梁曦文睫毛上的冰晶正簌簌融化,在煙花的光影裡,他的眼睛比任何時候都明亮。周圍的喧嚣、蒸騰的熱氣、漫天的星火,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隻剩下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和逐漸靠近的、帶着烤紅薯香氣的吻。
梁曦文的呼吸越來越近,溫熱的氣息拂過舒潔泛紅的臉頰。
她微微仰頭,呼吸微屏,眼睫顫了下的同時,能看着他睫毛上融化的冰晶,心跳如擂鼓。
漫天的煙火在身後持續綻放,将兩人的身影染成流動的彩色光暈。
梁曦文的目光在她唇上短暫停留,喉結輕輕滾動,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緩緩俯身吻了下去。
他的手掌輕柔地托住舒潔的後頸,指腹摩挲着她細膩的肌膚,極為細緻,卻更像是折磨。
近在咫尺的距離,彼此都未閉上眼,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對方每個細小而敏感的變化。
周圍甯靜了般,舒潔感知不到任何聲音,
過了好一會,梁曦文才放開她,低喘了聲氣把她擁過來,抱在懷裡,将頭埋在她的頸間,一本正經說:“挺甜的,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