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皇後體弱多病,不問世事,鄭貴妃代掌鳳印,統管六宮。
給宮中貴人們的花钿已經做好了,借着此機會,荊昭随着長公主入宮。
見過鄭貴妃後才得知,她才得知二公主已被禁足多日。
“皇上隻一味地想着讓真兒去和親,以換得兩國和平,可我朝曆代從未有過公主去和親的先例,況且就算是和親,也是讓他們的公主來,怎能讓我的真兒去那苦寒之地。”
“先前聽公主說不是說是和徐小将軍,怎突然變成了去和親?”
“是吧,陸小将軍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是真喜歡那孩子,陸家也是戰功赫赫之家,真兒嫁過去,我是十萬個放心。也不知那陸昭儀吹了什麼枕邊風,皇上前一日還同我說真兒的婚事,第二天就改了主意。”
長公主一驚:“徐妃呢?她現在如何了?”
“被褫奪封号,貶為庶人,終身幽禁冷宮,任何人不得看望。”
荊昭感歎帝王無情,上次宴會時,徐妃還是萬人敬仰的寵妃,帝王一句話就讓她從天上掉了下來。荊
鄭貴妃悲痛欲絕,奈何皇上心意已決,現已無力回天。
“我明知這是那陸昭儀的陰謀,卻無能為力,隻可憐我的真兒。也不知此生能否再相見。”
長公主抿着唇,一言不發,二公主是她看着長大的,絕不能去和親,自古以來,和親哦公主是何下場,她怎會不知?
還有徐妃,若不是她決定去殺掉陸昭儀,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場。
長公主握緊鄭貴妃的手,眼神堅定:“我定不會讓真兒去和親的。”
“你要做什麼?切不可壞了我們的大計。”
被禁足的二公主聽到荊昭的聲音,立馬從床上下來,飛奔到門口。
“你來了!”
她警惕地看了看荊昭身後的婢女,都眼生得很。
荊昭:“你們都退下吧。”
“是。”
“二人挽着手坐在榻上,荊昭拿出從宮外帶來的糕點:“你嘗嘗,這是你最喜歡的雲香閣的糕點。”
二公主拿着糕點,遲遲不吃,她眼神呆滞:“以後怕是再也吃不到了。”
“長公主和貴妃娘娘已經在想辦法了。”
“無用的,父皇已經下旨,”二公主把手裡的糕點掰成兩塊,遞給荊昭,“我恐怕再也回不來了,你若是能進宮,就替我和母妃說說話,她最喜歡看話本了,若是見到有趣的話本,你便多帶幾本。”
說着二公主拿出一個紅木匣子:“這些都是父皇賞我的,你拿着,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了。也不知我死了之後,屍首能否送回來。”
“你不會死的。”
“和親公主哪能善終,上一位和親公主的兒子都當皇帝了,她還不是落了一個屍首無存的下場。”二公主自顧自地說着,荊昭坐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寬慰她。
“二公主,長公主派人來請荊小姐回去了。”
聞言,二公主依依不舍地拉着荊昭:“你要保重,照顧好自己,要給我寫信啊,别忘了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荊昭聽着門外的人一次次地催促,眼神突然堅定:“我帶你走!你去換上宮人的衣服。”
“不行,外面都是父皇的人,我不能讓你冒險,也不能再連累姑姑和母妃。”
荊昭急了。
門從外面被人打開,侍衛盯着拉扯的二人,催促道:“荊小姐該走了。”
二公主松開荊昭的手,把她推到了門外,看着慢慢合上的門,荊昭覺得它就像一隻吃人的巨獸,把裡面的人撕扯吞噬,連骨頭渣都不剩。
出宮的馬車上,荊昭一次次地想試探長公主的想法。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不幫鄭貴妃和真兒?”
荊昭低頭,語氣蔫蔫的:“不敢多嘴。”
長公主歎口氣,閉眼假寐。
回到長公主府,荊昭下車後就回了玉妝閣,見她一言不發,面色鐵青,衆人也都自覺地離她遠些,不去擾他清靜。
荷娘也是第一次見荊昭這個樣子,問道:“店主這是怎麼了?”
其他人搖搖頭,都不敢多嘴。
傍晚,徐江行來了,他行色匆匆,一進店就喊着荊昭的名字。
“你來幹什麼?”
徐江行:“來不及了,我們邊走邊說。”
荊昭半信半疑間被徐江行拉了出去,她被推上馬車,看着窗外,不像是平日裡走的路。
“現在能說了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别急!”
“今天到底是你大哥讓你來的還是你母親啊?”
見荊昭這麼問,徐江行也不再瞞着她:“宜真逃了。”
跑了?
荊昭大喜,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她壓下嘴角,壓抑着内心的歡愉,擔心地問道:“她去哪了?”
“你不知道?”
荊昭覺得徐江行肯定在詐她,可她确實不清楚二公主的計劃,上午見面時她還說了許多告别的話。
不會是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要逃走了吧?
見荊昭不語,徐江行松了口氣:“我量你也不敢做出這種殺頭的事。”
荊昭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敢?”
徐江行瞪大了眼睛,捂住她的嘴,掀開簾子觀望了一圈,呵斥道:“你瘋了?若是被皇上知道,可是要殺頭的,你若是不在意,那你的家人你也毫不在意?”
掰開他的手,對上他的眼神,荊昭語氣玩味:“你不會真的信了吧?”
意識她不可能也沒能力做這些,,徐江行猛灌了一口茶:“沒有就好。”
“你這是在擔心我?怎麼?不是很讨厭我嗎?為何又怕我被殺?”
徐江行不語,催促着車夫快點。
“不要自不量力。”
荊昭聞言,看向徐江行,自嘲地說道:“蜉蚍撼樹,我懂,不過我最惜命了,自然不會去做惹火燒身的事,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活着,也不算。”
說到這裡,她沒在說下去,答應過她的,肯定要好好活下去。
兩人都不再說話,荊昭掀開簾子,看着窗外掠過地一排排的樹,若不是馬車颠簸,她都有點分不清自己身處何地了。
“公子,到了。”
徐江行伸個懶腰,下了車,感覺到他走了後,荊昭才睜開眼。
真是小心眼,剛剛不就說了他幾句,現在居然都不喊她一下。
她嘀嘀咕咕地從車裡出來,就看到徐江行站在馬車旁。
“你剛剛不會是在背後罵我吧?”
荊昭沒理他,看到沒有凳子,正思考着要怎麼跳下去才能保持優雅,就被徐江行攔腰抱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