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矯情啊,徐江行。
他自嘲着,卻不敢出聲,這可是他的府邸,卻怕來的客人聽到主人的聲音。
荊昭的話讓本該炎熱的夏天突然冷了幾分,春華思索片刻:“二公子不在府中,我這就派人去找。”
“不必了。”
見荊昭要離開,春華急忙問道:“那等公子回來我同他說你來找他了。”
“不必。”
聽到荊昭出來,徐江行連忙躲到了牆後。
荊昭急匆匆地離開了,點心都沒拿。春華正要去書房,就看到徐江行從後面出來。
她驚呼一聲,暗道不好,試探地問道:“公子你怎麼在這?你都聽到了?”
徐江行不語,看着屋裡沒吃完的點心,這些都是她喜歡的,以往走的時候都會帶很多。
看到背影落寞的公子,春華膽大妄為地暗罵公子真是個膽小鬼,平日裡看着肆意妄為,現在遇到喜歡的人怎麼就變得如此怯懦。
荊昭在路上遇到了褚良,見她獨自一人,褚良本打算上前叙叙,荊昭也看到了他。
“褚公子?居然能在這裡遇見你。”
“是啊,荊店主今日不忙?我正打算去找望山呢。”
兩人不算相熟,一前一後地走着,褚良時不時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女子,又想到前幾天徐江行來找徐望山時自己恰好也在。
當時的徐江行酒後吐真言,絮絮叨叨地拉着自己也說了許久。
想到徐江行和自己說的那些話,他對徐江行有了新的認識,他和徐望山從小一起長大,當然也算是看着徐江行長大的了,在徐父還在世時,徐江行雖讀書不用功,但仍舊規規矩矩做人,沒了父親後,徐家整個就變了。
再後來,荊昭出現了,她什麼都沒做,卻改變了徐江行。
事到如今,作為徐江行半個兄長的褚良,決定要為自己的弟弟做點什麼。
“荊店主年芳幾何啊?”
褚良忽然停下,正在走路發呆的荊昭還以為前面出了事,一臉迷茫:“出了何事?”
“無事,冒昧地問一下荊店主年芳幾何啊?”
在荊昭的思想中,年齡不是一個秘密,可是所處時代不同,她也要融入進這裡:“褚将軍也太冒昧了。”
話頭被駁回,褚良尴尬地摸摸鼻子,繼續往徐望山處走去。
看到褚良身後的荊昭時,明明暗示自己不要再想她,可徐江行卻還是忍不住一直盯着她。
荊昭在看到徐江行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自己在做飯時莫名其妙因為一句話給他甩臉,畢竟他又不是自己的夫君,怎麼能用要求丈夫的規矩來要求一個朋友呢?
望着徐江行平靜的目光,荊昭有些心虛了,打算等這事解決了就去找他賠禮道歉。
不知道荊昭的心中所想,徐江行想到方才看了一眼自己然後就不再看自己的荊昭,有些心酸,他很想離開,卻又想知道荊昭是因為何事來找大哥。
雖然很想知道兩人現在的境況,但是還要更要緊的事,徐望山克制了内心的想法。
聽完荊昭的話,徐望山疑惑:“這個劉少爺是何方人士?我從未聽說過。”
荊昭說道:“是晉州城劉府的大少爺,家中是做什麼的,我也不知。”
“我看你也不是能與此人有交集的,為何會引來如此禍事?”
褚良很是好奇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從她口中得知,晉州劉家是官宦人家,劉老爺定不是什麼小官,她為何能與此等人家有來往?
徐江行也想到了,初遇荊昭時,她已有院有鋪子,雖然衣着樸素,但看着不像是常年做苦活累活的人。
“我是随父親去晉州找弟弟的,被人騙了錢,無奈之下才去劉府做工,奈何入了虎狼之窩,父親也不幸被害。”
聽完荊昭淺淺地講述着自己在晉州那段黑暗的時光,徐江行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卻又什麼都沒做,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
褚良暗罵自己為何要如此惡毒地揣測一個孤女。
“弟弟沒找到嗎?”
“沒。”
徐望山愣了愣,繼續問道:“你母親呢?怎麼沒聽你說起…”
“她生下弟弟後就去世了。”
荊昭淡淡地說着這些,可是這些都是原身的遭遇,現在她像一個說書人,來把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講述出來。
卻又隻是潦草幾句,沒有過多地說出她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