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要出發了。”一個男人大聲催促着。
荊昭正要開口,一旁的女子說話了:“催什麼催,好了自然就回來了,再等等。”
果然就算被綁架,也能遇到好心人。荊昭心裡想着,美滋滋地解放自己,女子見狀,不耐煩道:“快點。”
“好了好了。”
二人正要回到車上,一支箭突然從林中飛出,荊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倒在地上,她趴在地上不敢動:“你怎麼樣?”
女子看了眼肩膀上的箭,一下就掰斷了箭杆,又擡起頭看向前方:“無事。他們沒幾個人,别怕。”
荊昭也擡頭看了看,隻看到一支箭朝這個方向飛過來,應該也不是來救自己的,她覺得還是在這撥人手裡更安全,畢竟到現在她一點血都沒流。
隻見一群黑衣人從密林中跑出,押送荊昭的人也都聞聲而來,見兩人摔在地上,領頭的人把她們護在中間:“被包圍了,山上也都是人,你尋機會帶她走。”
聽到這話的荊昭用眼神質問女子:不是說沒幾個人嗎?
女子會意,顧不上肩膀的傷,叮囑荊昭:“一會兒跟緊我。”
“你受傷了。”
“都說了沒事。命大,不會死,也不會讓你死在這些鼠輩手中。”女子臉色變得蒼白,但眼神仍然狠厲,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荊昭脫下最外層的衫。
“你做什麼?”
“止血,否則半路你流血而亡,我怎麼辦啊?被那群人抓到了,說不定命就沒了,還是在你們這更安全些。”
兩人靠在一棵大樹後靜待時機,荊昭第一次親眼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亡,她看向旁邊的人,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景象,沒有害怕沒有傷心。
察覺到荊昭一直盯着自己,女子瞥了她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塞到她手裡:“一會兒你右邊走,那邊林子更加雜草茂盛,你一直往前走,出了林子,繼續往南走。”
說完,女子就要加入戰鬥。
荊昭一把拉住她:“别死啊,我等你來找我。”
女子沒說話,推了荊昭一把,見她消失在林子裡後,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刀。
林子太大了,荊昭顧不上爬到身上的蟲子和盤在樹上的蛇,鉚足勁往前跑,直到耳邊隻剩下林間被風吹動的樹葉聲,她才停下了打開地圖。
地圖上沒有京城,荊昭隻得放棄。
一直走到深夜,她才意識到自己在這林子裡迷路了,沒有火把,簡直就是野獸毒蛇的美味夜宵。
夜晚無風,隻能聽到各種動物的叫聲,一眼看去隻剩下黑暗。
她害怕極了,隻能不停地念叨着,請求各位神仙保佑自己安全出去。
“我可不能被吓死啊,這若是被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話我,各位神仙保佑。”
“神仙可保佑不了你。”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啊!”
荊昭的腿比腦子反應快,立馬拔腿就跑,卻不曾想身後那道聲音預判了她的想法,一下就抓住了她的後頸。
嗯?熱熱的手?
“是你嗎?”
身後的人繞到她面前,戲谑一笑:“算你不笨。”
看着眼前人滿身是血還能笑出來,荊昭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她不想被發現,慌亂地轉過身,卻被女子握住肩膀轉了回來。
“怎麼哭了?被我吓壞了?”
“看你還活着,高興,一天過去了,還以為你死了。”
女子驕傲極了:“那些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不過你為何還沒走出去?”看着荊昭一身的雜草樹葉,女子幫她一一清理下去。
荊昭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看她身後無人,問道:“他們呢?”
“都活着呢,那些人雖然多,但都是些半吊子,我一個就能打他們十個。”
“這麼厲害?”
兩人沒了早上的生疏,有說有笑地走在林間。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荊昭不解,她都出來這麼久了,按理說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自己。
女子扯下荊昭腰間的香囊:“這是我特制的,有特殊的味道,除了我沒人聞得出來。”荊昭接過去,看了又看,也沒察覺出什麼不一樣的。
出了林子,就看到有幾人等着,荊昭認出了其中一個,正是白天讓她倆走的那個頭子。
見二人出來,他一句話沒說,上馬,帶着他們離開了。
上了馬車,荊昭想看看女子的傷勢,被攔下了:“無妨,已經不流血了。”
“衣服都被血浸濕了,讓他們找個郎中來吧,你這箭頭不會也是自己拔的吧?”
女子點點頭,荊昭看得一陣心痛,對自己也太狠了,要是被感染了,這麼能救得回來啊,心想一會兒到地方了讓他們找個郎中來,自己不是醫生,不敢也不懂如何治療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