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行出發前給荊昭傳了消息,她比兩人晚一天出發,又随行衆多,行程自然慢些。
她還在懊惱為何沒能早點出發,就感覺馬車停下來了。
外面的宮人敲了敲車窗:“公主,停下來休整一下吧。”
下了車,外面風景宜人,有山有水,荊昭玩心大發,想去河邊釣魚,岸邊的宮人個個面露難色,五官都擰到了一起。
“公主,水涼,快上來吧。”
荊昭看她們一眼,繼續舉着叉子摸魚。
“啊!”
水裡石頭滑,她沒站穩直愣愣地朝着水中摔去。
完蛋完蛋,這下腦袋要開花了。
“公主!”荊昭在害怕地閉上眼的最後一刻看到岸上的人一窩蜂地下了水。
哎?腦袋沒開花?
她用手試探地抓了抓抱着她的那雙胳膊,衣服料子好像是紗,女俠?
荊昭緩緩睜眼,便看到一個笑意盈盈的臉俯瞰着自己,她一下就睜大了眼睛。
被女俠抱上了岸,周圍的宮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叽叽喳喳地關心着她。
荊昭撥開衆人,看向方才英雄救美的女俠,躬身行禮:“多謝女俠救命之恩,敢問女俠芳名。”
“任南風,你叫我南風就好了。”
還是荊昭身邊的玉蘭反應快,撲通一下就跪下了:“多謝南風女俠救命之恩。”
“哎,你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
任南風一臉驚恐地要把玉蘭扶起來,她從小不拘小節,和家裡下人的關系也極好,第一次受如此重禮她很是不自在。
“好了,你快起來吧,再不起來南風女俠也快要給你跪下了。”
得到首肯,玉蘭這才起身。
兩人身上都濕了,任南風受邀去荊昭的車上換衣服,她嘴上說着拒絕的話,雙腳卻一溜煙跳上了車。
玉蘭也派了一個宮人上車幫任南風換衣服,那宮人卻紅着臉被趕了下來。
“玉蘭姐姐,那女俠說話也太糙了,像個男人一樣,行事作風也同男子一般,直接當着我的面就把衣服脫了。”
荊昭聽聞後,差點沒笑得喘不過氣來,她知道任南風豪邁,沒想到她竟如此豪放。
等她換好衣服,任南風還沒出來,便上前敲了敲車窗。
裡面傳來弱弱的聲音:“何事?”
“需要幫忙嗎?”
裡面又沒聲音了,荊昭在外面安靜地等着,不一會兒,才幽幽地傳出一道聲音:“我可能需要幫忙。”
一旁的宮人聽後,想要上馬車,被荊昭攔下了。
看着進了馬車的公主,玉蘭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公主如此平易近人,不過細想也是,這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就算公主如何報答也不足為奇了。
片刻後,兩人一同下了車,任南風扭扭捏捏地渾身不自在。
“南風女俠這是怎麼了?”
玉蘭挪到荊昭旁邊,小聲地詢問着,荊昭回頭看了一眼:“若是你穿了我的衣服會怎麼樣?”
“我知道了。”
聽到任南風也沒吃午飯,荊昭熱情邀請她到不遠處的樹蔭下一同用飯。
任南風見宮人放好食物後便離開了,這才舒展地伸了伸懶腰,看向荊昭的時候挑挑眉:“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何沒和我一同出現?”
“一個連木闆都劈不開的男人我也不指望他能騰空出現英雄救美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任南風爽朗的笑聲響徹河岸。
“知徐江行着,荊昭也。”說完,她又小聲告訴荊昭,“他在前面的驿站呢。”
吃過飯後,任南風佯裝要離開,起身後驚恐地看向河對岸,荊昭看表情怪異,連忙追問:“出何事了?”
“我的馬不見了。”
荊昭一副我明白的表情,表情誇張:“什麼?馬不見了,那南風女俠就上我的馬車一同走吧。”
“是真的不見了!”
“啊?你方才不是在同我演戲啊?”
二人坐在馬車上,相顧無言。
荊昭安慰她:“别生氣了,等到了北承,我給你買一匹上等的寶馬,如何?”
“那一言為定。”
本以為任南風會拒絕,沒想到她立馬答應了,還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着自己對馬的要求。
馬車走得慢,直到天黑了才達到任南風所說的驿站。
驿站小二看到隊伍中的旗子,急忙通知驿站老闆,客棧内的所有人匆忙到院裡迎客。
一行人看着空無一人的大堂,荊昭皺皺鼻子,反問:“這驿站為何一個客人都沒有?”
老闆哆哆嗦嗦地走到前面:“回貴人的話,為了不驚擾到貴人,其他人我都讓他們回房間了,貴人放心,我定不會讓那些賤民打攪您。”
荊昭眉頭緊皺,真是一間欺軟怕硬的驿站。
一旁的宮人見狀,呵斥道:“大膽,竟敢私自揣測貴人的心思!”